第154章

一开始只是下了小雨，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却变成了瓢泼大雨，在外面收麦的村民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过大家都没有空去管自己有没有淋湿，眼睛只盯着眼前的粮食。最后，经过村民们的不懈努力，终于在雨水变得更多前将晾在地上的小麦收起。

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部分的小麦被淋湿，而其它的也没有晒干。只能匆忙的先放在麦仓中，但若是不及时处理也会发霉。

“村长，这下子可怎么弄？我们总不能拿发的霉的粮食交公粮吧？老叔说，这场雨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后面肯定也没法晒了？”村里的会计看着被救回来的麦子，发愁道。今年可真是诸事不顺，这雨都下不对地方，可是要了命了！

“愁什么，你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想呢？这雨要是下在麦收前，咱们损失不是更大？咱这好歹都把麦子收回来了呢！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这样吧，让村民把小麦烘干，除了村里，剩下的就让他们带回家去弄。先把村里要弄的那部分扣下，然后根据公分，分配要烘干的小麦。

要是村民有情绪，就说现在是特殊时期，让他们克服克服。先不说交公粮的事情，就咱们村自己的口粮不也得吃这些嘛！发下去的时候要事先说好，他们的口粮就从那些自己烘干的小麦里出，由不得他们不尽心。”看着外面的大雨，李毅也眉头紧皱，但抱怨也解决不了麻烦，还不如趁这空多想想办法呢！

“行，那就听村长的。”既然村长发话了，会计也就带人统计数量去了。

于是，即使下着大雨，村民们依旧接到了这么一项任务。

虽然心有怨言，但村民们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得不干这活计。林雅楠和赵继两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小麦的干湿程度不同，为了怕村民们起争执，赵毅让人抓阄，抽到哪个编号，就把哪些麻袋扛回家烘干。当然了，这只是在成分好的村民中用的方法。对于像林雅楠这种成分不怎么好的人，那被淋的最湿的小麦，肯定是会被分配到的，只是多少而已。

除了抽调一部分村民在村里的大食堂那儿忙活，其余的烘干工作都是在村民家中进行。

“这得亏是奶奶平常上山都会背些柴火回来，积少成多，那些麦烧的老树根，咱家里也有。要不然的话，我还真怕家里的柴不够。”看着被淋湿的小麦和屋里屋外排的整齐的木柴，赵继的心里还是挺安定的。至少不用冒雨出去捡柴啊，能不能用都不一定呢！

“这都是你奶奶我的生存智慧，有备无患，这下子不就是用上了吗？不过，幸好现在不是冬天，晚上也不用烧炕去暖，要不然这柴还不一定够呢！”林雅楠打趣了一句。

“这话倒也是。”赵继赞同的点点头。

于是，祖孙两个找出家里的油纸铺在地上，把小麦都倒出来。小麦放在袋子里，更要捂坏了。等把小麦平摊在油纸和干燥的袋子上，林雅楠才去点火烧炕烘干麦子。这一干就是三四天，家里火烧火燎的，也不是很舒服。可为了不让麦子发霉，这再难受也得忍着。

等到了第四天下午，终于不再下雨，村民们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欢呼雀跃的大有人在。

可见到地里的积水，村民们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刚洒下去的玉米种子都泡烂了，还得重新再播种一遍，连其它的庄稼都损失不小。

哎，天气任性，农民们就得受苦，看天吃饭的老话，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可就算再难，日子还得慢慢往下过。天晴之后，村民们打扫麦场，把地里的积水弄走，然后再把备用的种子洒到地里去。

“今年真是多灾多难，希望下半年能好点吧！”

“我就不抱啥希望了，只要能混个水饱就行。”

“这日子啊，难！”

在地边上聊天的人们，情绪并不是多乐观，但还是怀抱希望的。

等村里的麦场晒干之后，村民家里的小麦就可以拿到麦场再进行晾晒了，用的是各家的袋子，等分粮之后，再还回去。

不过这会儿，每家烘干麦子的程度就显而易见了。有像林雅楠这样几乎都干了的，还有的人家，看上去就湿答答的，有些发霉，显然不怎么用心，偷懒耍滑的人，什么时候都有，总会抱着些侥幸心理。

赵毅等村里的会计统计完成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严厉批评了烘干工作做的不好的人，而且又再一次强调了从各家烘干的麦子中拿出各家的口粮，不再像之前那样，平均分配，好坏都有。当然了，对表现好的人家，也是给予表扬，给加了公分。等到年底，可以换成粮食或者钱。

“那麦子是赵二家的吧？以前都是混在大家中间，偷懒也没人管，现在可露馅了吧，真是该！”有村民指着发霉最厉害的小麦说道。

“可不是嘛，除了他们家能干出这样的事儿，还能有谁？一家子就都不是勤快人儿。”

“好好的粮食被糟蹋成这样？真是该饿几顿。”

“林嫂子，你家的麦子烘干的不错，直接加了一百公分呢！”

“张妹子，你家不是也加了工分吗？咱们哪，都一样。”

有人受批评，有人得奖励，反应自然是各不相同，后果也由各人承担。

麦子事件过后，村民又开始投入到抢收和补种工作中，要确保下半年的粮食。

“村长，要不咱们提前把口粮先发下去吧。我听说其它村子的粮食大半都要交公粮，余下的根本不够吃。”会计跟赵毅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神情凝重。虽然往年都是交完公粮后，再分村里的口粮，可事有轻重缓急，偶尔破例一次也没啥。

“那就今天下午吧，省得夜长梦多。”赵毅想起前次去公社开会的情形，当即立断道。

“哎，都听村长的。”虽然还要尽快统计出村民们的公分，但也不耽误会计的好心情，还有啥比粮食自己手中更令人放心的。

“接下来，大家按喊道的名字，一个个按着顺序排队，这样咱们发的也能快点。”赵毅和村委的人们一边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维持秩序，一边大声喊道，但老是有人想要挑战规则。对待这样的刺头儿，赵毅都直接让他拍到后面去，不是很能吗？那就最后一个领好了。

对于分粮这样的大事，村民们还是挺配合的。为了怕收粮队让村民把发下的口粮再要回来，所以这回发的口粮也没有想像中的多。男劳力一百斤，女人是七十斤，而孩子和老人是四十斤。村民们所得的粮食都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加减的。

而且这些都是没有去皮去壳以后的重量，要是再去掉这些以后，重量会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