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话之后,门便被推开了,顾蔚然便听到脚步声。
她忍不住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唇,攥紧了拳头,浑身紧绷地坐在那里。
这,这就是要洞房了?
顾蔚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嫂子和自己说过的那些,那些关于洞房里的事。
其实关于这些事,她之前就在书里看到过,书里写得不多,总是蜜啊水的,她一直很纳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人总是会好奇的。一直到昨晚,楚浅月详细地给她一讲,她几乎不敢相信,总觉得楚浅月所说的那些,以及给她所看的那些画册,简直是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呢?人怎么可以做到那样?这事件原来还有这等事!
后来,楚浅月说完了后,带着羞涩,满脸红晕地低声告诉她说,万万小心,不然女儿家容易伤了身体,怕是要疼的。
顾蔚然一听就明白了,楚浅月必是疼了。
她想象了下自己哥哥那常年练武的强壮身子,不免对楚浅月同情不已,一时又想起来萧承睿。
萧承睿看着并不像自己哥哥那么壮实,但是他身形颀长,而且也是练武的,她还记得当时她差点出事,他手提长剑的样子,动作矫健身子也是结实。
他……他会不会特别大?
这么一想,简直是浑身都疼,满心都是怕。
顾蔚然因了这怕,如今听着那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简直是心跳如鼓。
接下来,怎么办?他会不会真得像嫂嫂所说的那样做,那自己可不可以先问问到底怎么弄,这种事情可以不做吗?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上方传来了男子低哑温和的声音:“我帮你把盖头揭下来吧。”
这话说出后,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呈上了什么,顾蔚然估摸着就是托盘,托盘上应该是百福秤。
顾蔚然咬着唇,也不敢说什么,就那么屏住呼吸等着。
萧承睿看她低着头,话也不说,只当她是害羞,不免眸中泛暖,当下取过来百福秤,抬手挑开,却见那五凤金丝红盖头滑落,精美华丽的凤冠之下,是女孩儿秀白娇美的脸庞。
因为这婚礼来得紧,这些日子他又要协助皇上处理朝政,又要筹办婚礼,已经足足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如今看过去,夜明珠柔和的灯光映衬在她娇媚脸颊上,却见那肌肤仿佛蒙上了一层细致粉润的光泽,美得安静细腻。她低垂的睫毛浓密修长,正微微颤抖,犹如蝴蝶在试图伸展美丽的翅羽。
萧承睿喉咙一紧,低声道:“我帮你摘下来吧。”
顾蔚然的心是怦怦在跳,明明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熟悉的,小时候打架过也和好过,再熟悉不过,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这一刻,当她凤冠霞帔坐在这喜床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他们现在成了夫妻,就要去做楚浅月告诉过她的那些事,那些会很疼很疼的事。
顾蔚然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轻声“嗯”了一下。
而于萧承睿来说,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竟然难得这么安静,自己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会。便是如今那一声“嗯”,也是低软婉转,像是睡梦中轻轻发出的那么一声,轻轻地落在自己心上,让他的气息都开始发紧,胸口也被引燃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渴望。
她平日里哪是这样,如今做了自己的嫁娘竟是如此羞涩安静。
萧承睿抬起手,就要帮她卸下凤冠,谁知道旁边的嬷嬷却上前道:“太子,要依礼行事。”
其实旁边几位嬷嬷也是心中纳罕,要知道按理常理,这个时候皇太子应该还不能进来,谁知道皇太子就这么突然进来了,不但进来,竟然直接就要揭红盖头卸凤冠,这怎么看怎么不合礼法啊!
太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嬷嬷:“可。”
几个执礼嬷嬷见状,便按照皇族礼节,就拿出了铺有红纸的托盘来,上有栗子、花生、桂园和枣子等,顾蔚然和萧承睿都坐在喜床上,那嬷嬷便取了来,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着吉祥话儿,一边往床上撒。
最后终于撒好了,便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了。
那执礼嬷嬷又是一番吉祥话,先让顾蔚然吃饺子。
顾蔚然被折腾了这么一天,也着实饿了,见那饺子包得也是精致可人,当下便吃了一口,谁知道一口吃下去,竟是生的,无奈地道:“竟是生的……”
萧承睿看她精致眉眼间泛起的委屈,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低声笑道:“是生的。”
顾蔚然听他这么说,才恍然明白过来,当时嬷嬷和自己说了好多规矩,这个吃生饺子也是一个,只是当时太多规矩,刚才乍吃到这半生饺子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执礼嬷嬷却是笑了:“生的,生就好了。”
顾蔚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却是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执礼嬷嬷为这二为两人斟上,萧承睿抬起胳膊来,环住了顾蔚然的来饮。
这个姿势,就让两个人距离极近了,顾蔚然这么一仰脸喝酒间,就几乎能碰到他的下巴。
他生得俊美,下巴的颌线简洁充满力道,当他饮这合卺酒的时候,喉结滚动,看得顾蔚然口干。
她忙也饮自己的,酒初入口是清甜的,但是再品,后味强,绵软中透着些许辣意,顾蔚然身心俱暖,甚至隐隐发烫。
这个时候萧承睿不知道低声和旁边的嬷嬷说了什么,嬷嬷和丫鬟们陆续下去了,新房里只剩下萧承睿和自己了。
顾蔚然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嫂嫂教自己的那些,不免心跳如鼓,这,这接下来就是洞房了?
她手紧紧地攥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萧承睿。
萧承睿低首凝着她,却是扬眉笑了。
他抬手牵起她来,感觉到她攥紧的手,将她小拳头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帮她摊开。
“这么害怕?”他低声问道。
“也不是……就是……”顾蔚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确实,活了差不多十六年,她被楚浅月所提及的洞房方式给吓到了,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事。
“怕我?”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抬眸看她,墨黑的眸子里刻意压抑下的暗火。
“当然不是。”顾蔚然是不怕他的,怎么会怕他,他对自己那么好。
“那就是怕……洞房?”萧承睿的声音低喃犹如就在耳边。
这话一出,顾蔚然的睫毛瞬间抖动了下,脸颊也浮现出胭脂一般的晕红,动人至极。
萧承睿呼吸微紧,忙别过眼去,哑声道:“我,我其实早早地回来,是想着让你舒服一些。”
舒服?
顾蔚然心里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