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Who care?
许多事件证明,陆轻舟果然不是一个善茬,因为在他帮了甘蒙脱离困境以后,我才消停没多久,他就来索取报酬了。他说,他的那位未婚妻已经来到望城,陆家都在准备着两人的订婚,再没有行动就为时已晚。我特别鄙视地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道。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不想订婚,手上却带着订婚的戒指。
陆轻舟更加严重的鄙视了我,他说带戒指就是订婚戒?你从哪里看的这些歪理论?
我彻底毛躁。
真理都是在大多数人手上的!你没看见人家结婚都是带无名指吗!因为那里有一根血管连接心脏,所以戴在那里寓意以自己的生命起誓,愿上天为二人的姻缘赐福!
相比我高昂的情绪,他淡定多了,掌着方向盘的两只肩膀耸了耸道。
Who care?
我不再想与他在这件事情上争论,瞬间凌波微波,将话题转移到我们的去处,他很不以为然的看了下后视镜,随即快速的变换了车道回我。
带你挑衣服。
两个小时后,我穿着身上那件紧迫逼人的银色小短裙,被陆轻舟绅士的牵下了车,脚尖方落地,镁光灯就成带状在眼前闪成一片。
脚上是十厘米有余的红色镂空细高跟,丝质缎带细细地缠上脚踝。在挑选它的时候,我望而却步,并且诚实地表达了我的意愿。
我觉得……我驾驭不了它。
陆轻舟似乎特别看好这双鞋,他挑眉,没有任何想要叫专柜小姐换的意思,只道那就让它驾驭你,你只需要表现出身在雅座的感觉就好。于是我就这么踩着它,如漫步云端的来了。
陆轻舟侧身挡在我前方,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Kenzo味,经典款的纯净之水,清爽中带点辛辣,余味是橄榄香,带着厚重的木质感,仿若一张年代久远的梨木桌,感性且深邃。
我喜欢的作家曾经写过一句话,她说穿一双红鞋,走在红尘里。而此刻,我也穿着一双红鞋,踏上红地毯,是不是代表我也走在红尘里。不为溜达,也不为溜你的影子,只为留一场美丽的梦境。因为不管有多么的不适应,我也否认不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错觉地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而无论当晚是谁陪在了我的身边,他都是我的王子。
这场宴会的主角不是陆轻舟,也不是任何一个商场新贵,是N市一家重型企业在望城设立了分公司,分公司的执行总经理上台,于是便有了这个大鱼大肉衣香鬓影的理由。刚开始我不知道,我以为陆轻舟带我来了他的主场,是为抛头露面,好强烈地对陆家人宣告他心有所属,他不会订那婚,可直到步入大厅,听见周围人的讨论,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新上任的总经理似乎还是个年轻女人,这点让我特别感慨。所以我低头在陆轻舟耳边对他说,听说那女人大不了我多少,这样一比,我真觉得自己好没有文化啊。闻言,陆轻舟一声轻笑后再不做声响,摈弃掉我同那些人周旋。
我和陆轻舟到场后没多久,宴会就开始了,首先是酒店的司仪上台主持,然后将主角请上台去。陆轻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终于说了当晚的第一句话,他说夏平安你看好了,这就是你的情敌。语毕,他喝了一口血色的香槟。我吓一跳,不可置信地问他。
这就是你传说中的未婚妻?我一直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道理的,应该和我一样没文化才对啊,否则老天是有多不公平。
陆轻舟扫我一眼道,要和你一样没文化,真的是很困难的,你以为别人的智商都只比你高个几十吗?
我听着这话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就和他这样一边拌着嘴,一面盯着台上的人出现。
一阵雷动的掌声过后,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一身亮黄连体长裙,被精心扎起来的粟色长发,额际有几缕发丝自然下垂在脸庞,整体成熟韵味却不带老气。就在我几乎都要质问身边的人,这样的绝色你都放过,还说智商比我高的时刻,于遥远的灯光尽处,我彻底看清了那张美轮美奂的脸。
我眨了眨眼,那精致的眉目依然在我视线里鲜活跳动。刹那,我身体不可抑制地抖了抖,一股未知的恐惧犹如一盆凉水,将我从头到尾浇下,令我开始不自觉地感叹造化弄人。
陆轻舟从我一开始的欲言又止,到最后的表情发愣,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他轻轻掐了掐我的腰,却不知道那是我特别敏感的地方,所以我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便将全场的视线都吸引到这里来。更要命的是,我一个不小心碰洒了他手里端着的香槟,那红色的液体一大片滴落在银白衣服质料上,突兀无比。我暗自翻了翻白眼,今天出门应该查一下黄道吉日的。
不管陆轻舟的询问,我直接从会场处逃到了厕所里,去整理残渍。光是清水肯定没办法弄掉了,但我仍旧逮着被弄脏的地方,来回磋个不停,似是要将这些污秽,连同心底的紧张一并洗去。
待我再出到宴会厅,主角已经发言完毕,所有人都散开了开始各自游乐。我微微垫了脚尖,在人群里搜寻陆轻舟的影子,一个高胖的男人总是挡住我的视线,他终于离开的时候,我的视线没有搜到陆轻舟,却找到了她。
能再次见到卫优澜,是我从来就没有预想过的事情。
这么几年过去,她出落得更加玲珑漂亮,笑脸盈盈地待人,哪怕那个人和她有过过节,比如我。
卫优澜优雅地扯着裙子一角,提步来到我面前。她友善大方,且准确地同我打了招呼,这让我更加确定,当年,她是知道我的存在的,那几个人也是她找来想要毁掉我,明珠却帮我挡了所有的难。
她在我面前站定,礼貌地同我说话。
夏小姐,是在找人么?
我发自内心的冷笑,点了点头回,在找我男朋友。
语出,卫优澜优雅的笑容依然堆在脸上。是了,我怎么能忘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同我们都不一样,她在17岁的时候,就已经心理强大得可以直视一场犯罪,并同那个伤人犯谈恋爱。在她面前,我的功力根本算不上道行,充其量叫碉堡,只供自保。
哦?是吗?夏小姐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像监狱那样的地方,应该更适合吧。
她的风度维持得很好,并且一句话将我击得毫无还击之力。我屏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感觉有关于许灼的一些东西,也将要破土而出。
何出此言。
卫优澜的嘴角依然是上扬的样子,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看来夏小姐不怎么会聊天,浅显的字面意思都不懂么?是多没有文化才能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