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巧合的无限回圈(第2/4页)

“我不是有把握,我只是势在必行,非成功不可。”泽于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况且若我被我这辈子最想要在一起的女孩拒绝,犒赏自己一顿五星级的大餐应该不算奢侈吧?毕竟心都碎了。”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我还以为我的骑士对女孩的追求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也没想过会被拒绝。

车子停在位于新光三越旁的国宾饭店停车场,泽于绅士般帮我开门,温柔地牵起我的手。

我的手一时好僵硬,尴尬大过于感受此时的快乐。

原来我的爱情一直停留在幻想阶段,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准备好。

“我穿这样没关系吗?”我开始有些紧张,低头看着自己的牛仔裤跟球鞋。

“没关系,我可是VIP的客人。”泽于笑嘻嘻地带着我走进饭店大厅。

服务生亲切地领位,我们走到四面都是大楼与矮椰树的露天宴所。

晚风柔煦,摇曳着桌上烛台昏黄的酒精灯火,一名穿着燕尾服的乐师站在宴所中央,拉着悠扬的小提琴。

环顾一看,不管是餐客或是侍者,所有人的举止都好优雅,看似大方实则小心翼翼似的。一个外国人闻着红酒橡木塞上的气味,点点头,侍者躬身倒酒。我仿佛置身贵族晚宴,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别介意那些,这里的东西真正好吃,这就够了。”泽于笑笑,他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他才是真正敏锐的人。

一个胖胖的侍者躬身递上菜单。

“嗯,你点菜,你比较熟。”我看着菜单有点不适应这么正经的菜名。

“那就交给我啰。”泽于虽是这么讲,但还是一边点菜一边问我可不可以,我只好猛点头,最后索性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他,他才飞快点完。

胖胖侍者拎着菜单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话,我还真不习惯有人在我身边等菜单,好像在监视我的品位跟喜好似的。所以在咖啡店的时候我都是丢下菜单转身回到柜台,等他自己想好了再跟我说。”我解释,尤其那些菜名后面跟着一长串英文跟法文还是意大利文的,说不定有什么菜必搭配或必不能搭配什么菜的美食传统我不晓得,让我坐立难安。

“嗯,我可以理解,尤其刚刚那个服务生一直盯着你看,我也觉得怪怪的。”泽于说,看着走远的胖胖侍者。

“大概是我的衣服穿得太随便了吧?”我吐吐舌头,看看脚上的球鞋。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立刻去隔壁的大亚百货买一套牛仔裤换上,真的。”泽于认真地说。

“别别别,我可不想你又开始违背本意乱配合别人,我也一样,免得被你甩。”我故意逗他。

“你不会的。在你面前的我是最惬意轻松的,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一个人,我从来不晓得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没有压力,可以这么单纯。”泽于正经八百地说。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从朋友开始的,比较不用想太多。”我又脸红了。

虽然前阵子跟泽于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我还是觉得爱神来得很唐突,深怕只是美丽的错觉。

此时那位胖侍者又回来,双手捧着一瓶红酒。

胖侍者站在桌子旁,一边为我们倒酒一边猛瞧我。

我跟泽于面面相觑,直到他将酒瓶放下离开后还一直回头看我们。

“那胖子真是够怪的了,如果他再一次乱看,我就叫他们的领班过来问。”泽于也摸不着头绪,手中的酒杯轻敲着我的杯子。

“谢谢你请我吃晚饭。”我说,腼腆地喝了一口红酒。

“不要这么说。”泽于看了一下表,微笑,“在四十五分钟前,李思萤已经正式成为杨泽于的女朋友,男朋友请女朋友吃饭是天经地义呢。”

我点点头,还是很紧张。

但我越想越不对,我跟泽于相处不应该换了个身份就生疏起来才对,那么,我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

“怎么了?你从刚进来已看了十七次表。”泽于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揉着。

“是吗?我看了表十七次?”我讶异,立刻看了第十八次表。七点七分。

“如果……”泽于才刚开口。

“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就好。”我起身,手里紧握着手机。

12.3

国宾饭店女厕所也是五星级的宽敞,我站在洗手台前打电话给阿拓。

这时我才想起阿拓的手机号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停掉。

但他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问我呢?问我怎么没去洗衣店吃饭啊?难道没跟我吃到饭一点都不重要吗?喂喂喂,你可是要去非洲甘什么的两年耶!

我想打电话给金刀婶传话,却惊觉我从来没有过洗衣店的电话。

想打给暴哥,想打给仓仔,想打给铁头,想打给小才,但同样地,我的手机里从来就没有他们的电话。我跟阿拓一向都是说去就去的。

“算了,反正没有号的是你不是我。”我自言自语,在镜子前整理长长的头发后,就走出厕所。

诡异的是,那胖胖的侍者就站在厕所前,似乎在等着我。

“抱歉,请问你是不是叫作李思萤?”胖侍者唐突地问。

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少林足球》里的轻功水上飘六师弟。

“啊?你认识我?”我停下脚步,端详着他。

“你真的是李思萤!我……我是技安张啊!”胖侍者高兴地伸出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纠缠我的超级噩梦技安张!

难怪我一直想不起来是谁,因为我一直想抛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真是好久不见。”虽不愿意,但看在我今天走狗运,还是跟他握了手。

“以前的事真是超级抱歉的,一直都没脸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现在白天在学修车,晚上就到这里打工,刚刚看到你我还不敢相信呢,看样子从初中毕业以后你变漂亮好多,刚刚坐在你对面的应该是你男友吧。”技安张歉疚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你上初中以后已经收敛很多,我已经千幸万幸了。”我耸耸肩,阿拓说用十年后的自己来看当下,我站在现在看十年前的技安张,他小时候还是一样可恶不可原谅,所以我当时讨厌他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的车如果坏了,我免费帮你修十次,就当做赔罪。”技安张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车行名片,满脸亏欠。

看样子真是转性了,“长大”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啊!

“你真是变了,我有时还会梦到以前被你嘲笑哩,算了算了。谢啦!”我心情开朗,拍拍他的肩膀。

转身要回座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上了初中你跟我同班,但你为何突然没再嘲笑我?”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