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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行的最大收获是听到服务员说闫涵买单之后,让服务员把所有菜统统打包,又当机立断点了两对本店特色阳澄湖皇家大闸蟹。你听听这名字多好笑,有皇上那会儿也只有渔民在吃螃蟹吧。我觉得我的主要功能就是特别顺其自然地把乔安拉不下脸干的事儿干了。不仅仅是乔安,我能把大多数人拉不下脸干的事儿干了。如果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和乔安最后一次亲密无间地趴在床上吃着东西追看最新的美剧,我一定整张大盘子脸都不要了,把店里所有的大闸蟹包圆,带回去和她慢慢吃,吃到死。当晚乔安要走了她的录音笔,就是我借走,装着小红在KTV里所有录音的录音笔。她像要一块口香糖似的和我要,我像交出一块口香糖似的递给她。我对乔安的信任和依赖十分奇怪,她就像一个喜欢抽我耳光的人,天天抽,有一天她突然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说,我不抽了,走了,就此别过吧,临走前你也抽我一耳光好了。我一定会特别不习惯,无力扶墙抹泪擦鼻涕。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好多公司的管理层都用这一招管理职场新人。乔安用了这个策略管理我,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再到工作,我们背着两个麻袋向两个极端的方向冒险,路上遇到狗屎扔了,遇到宝石总是不忘回头看对方一眼,摊开手里的金光,向对方挥一挥。毕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搭档,作恶伙伴。可惜的是,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花再多钱去查DNA图谱也无法预测下午一辆疾驰而过的吉普车可能会把你压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