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出血的差异
血液流失超过人体全部血量的三分之一时,男性会像教科书里说得那样因失血过多而死。
女性却有可能得救。
在此,我们再一次注意到,女性的身体结构能够让女性经受得起大量出血。
在考察男人和女人谁更强这个问题时,看到“出血的差异”这个标题,估计会有很多人表示不解,难道关于出血男女还有不同?
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毕竟很少思考男女流血还会有什么差异,因此觉得不可思议也容易理解。
但是,在关乎性命的大出血方面,男女确实有着巨大的差异。
容易受伤的男性
平时我们见到的出血情景,往往是受伤以后的出血。
例如,孩子摔倒擦伤膝盖就会流血。
这时候最好是立刻把受伤的部位消毒后敷上药棉,然后再用纱布和绷带固定。
事实上,大多数出血经过这样处理以后都会止血,之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容易受这种伤的大多数都是男性。
此外,我们还经常在拳击场上看到出血的情景。
在拳击比赛中,赛场上的拳击手都在猛烈地击打对方,最容易出血的部位首先是鼻子,其次是脸、额头和下巴等,我们经常能看到选手血流满面的惨状。
从事拳击运动的大多是男性,他们往往在满脸是血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比赛,很多女性观众都是提心吊胆地观看,并且担心选手以后会不会有事。
但是,从专业的角度看,这种出血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这是因为,面部血管丰富,是容易出血的部位。特别是鼻子,血管异常丰富,在平时就容易流血,只不过即便流血,一般情况下也会自己止住。
基于这些原因,面部的出血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可怕。
不过,因为受伤手脚出血、相互殴打导致鼻子出血等情况主要发生在男性身上,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男性更能够承受出血。
生理性出血
的确,女性很少因为受伤而流血。
但是,若论对出血的适应性,女性则要远远超过男性。
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女性每月一次的月经。
众所周知,成年女性每月都会出现这一生理现象,届时子宫会大量出血。
月经出血虽然不像外伤那样容易看到,但是却反复不停地从子宫流出,绝非简单的外伤能够相比。
大多数男性对此都不很了解,还以为女性受不了流血。
不过,由于很多女性月经来的时候身体会出现不适,或者卧床不起,或者请假休息,所以让男性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但是,如果同样的情况出现在男人身上,结果会怎么样呢?
由于在出血的同时还伴有难以忍受的疼痛,也许会有远多于女性的男人卧床不起吧。
无论如何,不管是否愿意,女人每个月都躲不过阴道出血,这无疑是相当痛苦的。
而且,女性为了能够挺过去,也始终在做各种各样的努力。
考虑到这些因素,对于男女谁更能忍耐出血这个问题也就很难立刻作出判断了。
腹内大出血
在此给大家讲一下我当医生两年后在一个地方医院出差时的经历。
那时候,我在大学的医务室工作,被派往阿寒附近雄别煤矿医院出差三个月。
由于是煤矿,病人多是崩塌事故和一般原因造成的外伤。一个休息日下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患者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患者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脸色苍白,意识昏迷,血压也低得吓人,一看就知道是腹内大出血。
这当然是妇科的急诊病人,但事不凑巧,妇科医生到东京参加会议去了。
正常情况下,可以把病人送往附近的市立钏路综合医院,但是到那里行车至少要一个小时。显而易见,在转运途中病人就可能死亡。
我犹豫不决,便征求外科护士长的意见,她建议立即给病人动手术。
但是,我只是外科医生,从未做过妇科手术。
“我恐怕不行。”
见我有些犹豫,护士长说道:“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
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有照护士长说的做了。我下定决心以后,拿起手术刀把腹部打开,果不其然,皮肤下面一片血海。我放入肾形盘拼命抽血,但是血量始终不减,重复数次之后,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部分子宫。
护士长迅速伸过手来给我指出了出血点。
在她的指导下,我将出血部位缝合完毕,出血终于止住,在确认没有其他出血点后将腹部开口缝合。
手术过程中,一直通过患者的手臂输血和输液,患者自始至终都是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血压也测量不到。
如果算上开腹以后的出血量,患者的失血量是惊人的。
说实话,这种状况能否恢复过来,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只是先把腹部缝合起来再说。
伤口缝合以后紧急处置就算结束了。因为手术不熟练,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我把后期处理交给护士,自己走出手术室打算到医务室休息一下。正在这时,一个看似是患者丈夫的男人走过来询问情况。
“医生,情况怎么样?”
我当然无法作出能令他满意的回答。
“我已经尽全力了,出血太多……”
我的视线转向地面,虽然没说出劝他放弃的话,但是言外之意他早已明白。他顿时颓然失声,垂下头去。
总之,我太累了,只想休息一下,就径直走到医务室,横躺在沙发上。二三十分钟以后,手术室打来了电话。
“医生,请过来一下。”
果然不在了啊。我疲惫地站起身,重新朝手术室走去。
不抱希望的女性
手术室里和刚才一样,女患者静静地仰卧在手术台上。
当走近手术台,看到患者脸部的瞬间,我惊讶地站住了。
我已经准备放弃的女患者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而且还在轻声呻吟着。
我惊讶极了,连忙拿过听诊器放在她的胸部,明显能够听到轻微的心跳,脉搏虽然很弱但已经有了反应。
“说不定有救。”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吩咐继续输血输液,并决定亲自在旁边守护。
她的嘴唇开始渐渐恢复血色,脉搏也更加清晰起来。
“好啊,这下子有希望了!”
我轻声自语,像在给她加油。又观察一会儿,我才走出手术室。这时她的丈夫又上前询问:
“医生,还有希望吗?”
他的语气显然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
“嗯,可能有救。”
“真的吗?”
他好像无法相信,追问道:
“刚才您说没救了,我都已经通知亲戚们了。”
确实,直至刚才我还认为已经没救了。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