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方清平、付强的缘分(第4/6页)

方清平处处都表现出是一个好帮手。有一次到电视剧中心去开会,由于走得匆忙,我这人从来也不讲究,那天的衣服开线了,露着一个肩膀头,又不是西藏喇嘛,露肩膀头没讲头。一会儿我还要主说呢,连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我赶紧让小方给我买衣服,小方一看干爹这邋遢相,二话没说,立马出去了。到了下面商店,一出手就买了两件。其实一件就能遮羞,买两件干吗?小方说有备无患。我心想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下一回不成?

方清平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发现小方有许多地方像我。付强像他师父李金斗,干干净净,热情,干什么事跑前跑后,不怕吃苦。小方就不行。小方跟我一样,在生活上不细。比如,现在我从老山搬到石景山金顶街去住,方清平到我家这么多趟,每次都打电话问几单元,住几楼几号。我也这样,糊里糊涂,原来方清平在民族园住的时候,每次到了他们楼下都含糊,得打电话问清楚才敢上楼。而且我们做事都很简单。东西坏了,直接扔了,要不就换一个,不是那么太在意。方清平几次在河北电视台演出,人家给我们个冰箱或者是洗衣机,他嫌麻烦,都懒得去拿,每次都不要,直接送人。

贺岁剧《抬头见喜》

我和方清平还合作了一个贺岁剧《家和万事兴之抬头见喜》。北京电视台贺岁剧《家和万事兴》是个金牌剧目,每年收视率都很高。说起来这个贺岁剧跟我有很深的渊源。

有一年邵飞和我闲聊,我们看香港年年都搞贺岁电影,中国也有这个趋势。我们经过探讨,在搞三集的贺岁剧短剧上取得共识。我还记得,《家和万事兴》是在北京爆肚宛和陈之胜一起吃爆肚的时候,由白云海取的。

这就是北京台贺岁系列剧《家和万事兴》的最初设想。两个人谈过以后陈之胜和邵飞几个年轻人就正式邀请我和白云海写戏。戏写完了陈之胜和邵飞也认可了,结果让导演给否了,导演拍的是自己的作品。一次邵飞遇见我说:“廉叔,真对不起,我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我说:“没事,我那个戏由六频道作为第一部的贺岁片用了,叫《岁岁平安》。”邵飞说:“噢,敢情《岁岁平安》就是您那个戏呀!”邵飞为我高兴,压力解除,顿时心里就释然了。

自从贺岁系列剧《家和万事兴》火了以后,北京电视台年年都要拍一部,很多人都参加过,包括赵本山、宋丹丹和港星曾志伟、吴孟达等。虽说开始我参加过策划,但是后来再没有参加过写戏。有一年邵飞又想起我来了。几个忘年交邵飞、赵广晰、步晓峰选了几个本子都不行,问我有没有剧本,我就说我和小方搞了一个类似婚介的一个剧本,叫《抬头见喜》。他们认为这是个贺岁剧的名字,后来就让小方正式来写。再后来这个戏拍成功了,由梁冠华主演。

喜剧作者的喜剧生活

小方说话幽默爱砸挂。有一次白云海碰到我和小方,好朋友长时间未见格外亲切,白云海非要请我们吃饭,并把我们带到大三元。食客都知道大三元的饭很贵的,一般省吃俭用的人都会望而却步。我自己是从不进这种档次的饭馆的,除非剧组为请我写作品特别招待我,假模假式当一回上等食客外。我爱吃饺子,顶多上饺子馆买几两饺子给口腔一个交代。今天既然进了大三元,怎么能让白云海破费呢?我就偷偷对小方说咱们别让人白老师请了,方清平会意地点点头。白云海不知其里,兴致勃勃地要了一桌子好吃的。三个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一直吃到嘴斜肚歪,杯盘狼藉。等到该买单的时候,我站起来去交钱,白云海一看,噌地蹿了起来,说:“哎?这可不行!”白云海说什么也不让我花钱,他刚要去抢着结账,冷不防小方在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趁这机会我交了款。白云海对小方说:“你这不对啊!你说你这叫什么事?本来说好我花钱,你怎么让你干爹结账啊。”小方整着脸子说:“我看你也不想交,你要想交我也抱不动!”小方就这么幽默,把白云海逗乐了。

方清平说话有他自己的特点,他砸挂跟他在台上说相声一样,属于冷幽默。冷幽默在喜剧里更能让包袱有回味感。

我们爷俩都是搞喜剧的,生活中也不乏喜剧。我们的生活喜剧跟我们的写作正相反,写作出来的喜剧是创作出来的,生活中的喜剧是真实的、非创作的、出人意料的,经常与人的性格有联系。比如,我们给别人写剧本,住在一个招待所里,晚上饿了想吃宵夜。一般来讲,宾馆、旅店都是24小时营业,客人什么时候来或者什么时候走,随时都有人接待,大门也是敞开的。招待所却不成,晚上10点以前就锁门了。那天我们要吃宵夜,我一看招待所把门都关上了,方清平说:“怎么办?”我说:“爬过去吧。”自古华山就这一条道,爬就爬吧。之后,方清平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个人顺着铁艺做的大铁门爬了上去,就在我们两个刚刚迈过一条腿骑在大铁门上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招待所那个看门的问:“嘿,你们干吗?”我们不好意思地说:“出去吃宵夜。”老头说:“这门没锁!”

现在回忆起这段笑话都忍俊不禁,在朋友圈内广为流传。

小方也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粗中有细,粗在生活,细在写作。我和方清平开车有笑话大全,爷俩各有一辆夏利,我有本不敢开车,后来在天通苑买了一所房,不能守着烙饼挨饿,逼着自己上了马路。敢开车了我开着破夏利到处跑,朋友开玩笑说:“您再开夏利我拒绝接待您,与身份不符。”还有一次我拉一位朋友去吃饭,我把夏利停门口,旁边也有两辆夏利,那位朋友下车一数:“夏利、夏利、夏利,走,没档次不在这吃饭了。”

方清平刚有本没车就开我的车,刚开不远就被警察截住了,原来是没系安全带。交了罚款继续往前开。他不知道丁字路口不让右转弯,拐过去又赶紧往左拐,又被警察截住了,警察说:“你怎么打右转灯往左拐啊?”没得说,罚钱。

我刚有车到团里去的时候,大家争着坐我的车,但是往后排。一位叫刘晨的相声演员说:“都不敢坐您的车我坐,我不怕死。”说完跟着我走到停车处,上了车没开三米,警察走了过来:“同志,您这车不能走这儿。”然后开了一张条,让我到执法站接受处理。刘晨一看说:“好嘛,我走吧,等您弄明白了我再坐吧。”

还有一次团长刘亚辉说:“廉老师,你刚才从煤市街开车过来,我好像看见您下车用手量了量才敢开过去呀?”(那条街本来不宽,路上还有卖菜的,使车辆行驶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