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列之歌
人生一世终是联翩之梦,梦境随着人的理想变幻。心中痛苦遮着心底欢乐,痛苦消失欢乐即漫心田。
行列之歌
迫于时境,也许人会行善;
为恶遗迹,纵然尸卧坟丘。
人大多是岁月拨动的机器,
运转个不停终会损坏腐朽。
君且莫说这位是大家名流,
也莫论那是什么权贵领袖。
行善者乃随牧号行进的羊,
跟不上的运难免烟消云收。
茫茫林海,无牧羊人,
而且也看不到那羊群。
冬令老蹒跚缓慢行走,
却不见春姑伴之并进。
人生在世原本是奴隶,
专侍奉不肯苟且的人。
奴隶一旦站起来行走,
众人也都会随后紧跟。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可以哺育智慧。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无论乐师卑贱或高贵。
人生一世终是联翩之梦,
梦境随着人的理想变幻。
心中痛苦遮着心底欢乐,
痛苦消失欢乐即漫心田。
生活宽裕掩盖生活秘密,
宽裕逝去生活复临忧患。
若置宽裕与忧患于不顾,
也便靠近了高尚者身边。
茫茫林海,没有忧伤,
而且没有抑郁和痛苦。
微风轻轻吹来拂面时,
伴之而至的并无毒素。
心中惆怅似阴影浮云,
瞬间即逝当不会久驻。
心灵中有时乌云翻滚,
云缝间仍见耀眼星宿。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能够祛难消灾。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天地有老,笛声无衰。
生命待人宽厚,有谁知足?
烦恼并不能够将人们征服。
人却将生命之河化为杯酒,
巡回河中,个个醉得糊涂。
把盏畅饮,似为酒瘾人质,
好像天生喜欢烂醉如泥土。
礼拜者中横暴、豪富均有,
也有的一直总徘徊在梦途。
大地是酒店,岁月乃店主,
若非酒鬼,焉会在此驻足。
看到独醒人,你定感稀罕,
难道月亮能被那乌云遮住?
茫茫林海,见不到醉汉,
无论醉于酒或沉于梦乡。
酒吧间里侍女的酥手中,
只有浸泡着愁云的醇浆。
麻醉剂本是乳房的奶汁,
哺育世间万物茁壮生长。
当着万物年尽归天之日,
也便是到了断奶的时光。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人间最佳营养。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高山可亡,笛声久长。
宗教是块带来收获之地,
耕耘者自有各人的目标;
有的期望富贵荣华长在,
连傻瓜都怕遭烈火烧烤。
无复活日惩罚谁会拜主?
如没希望寄托怕会叛教。
宗教就像世上某种店铺,
细心能盈利粗心则亏耗。
茫茫林海,没有教门,
谈不上什么亵渎神明。
当夜莺高歌鸣唱之时,
也没听它说何是胜境。
人间的宗教就像幻影,
来不见迹,去难寻踪。
穆罕默德和基督之后,
世上再无新宗教创生。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乃是最后祷告。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生命可灭,笛声阵高。
人间正义令神鬼哭号,
死人见之会绽现笑容。
年轻罪犯判坐牢死刑;
年长罪犯赐富贵尊荣。
窃花者被责斥与蔑视;
盗地者反被尊为英雄。
斩躯体者会因此被斩;
灭灵魂者却夭夭逃生。
茫茫林海,没有公理,
亦无判决、刑罚可讲。
只有那杨和柳的树阴,
均匀撒落在大地之上。
常青松柏树不发一语,
此乃无书记载的篇章。
人间正义如冰似霜雪,
太阳升起便融化流淌。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发自心田正义。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罪孽可逝,笛声依依。
真理属强权,强者当头领,
弱者永远伴着灾难与不幸。
兽穴有风,附近就无狐仔;
狮子隐去,狐仔便来逞凶。
欧椋鸟的鸟群里也有弱雏,
鸢群中同样有快死的老鹰。
暴力与武力难以征服民心,
这才是真理谁也不能否定。
茫茫林海,没有强权,
而且也没有软弱之说。
即使听到雄狮怒吼声,
也莫言这会令人惊骇。
人本与意志形影不离,
漫游在逍遥思想王国。
人的权杖终将会腐烂,
正像树叶随秋风飘落。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是发自心底力量。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太阳泯灭,笛声久长。
知识是路,起点已明。
终点则是时光与天命。
最佳知识梦一旦到手,
入沉睡者列必遭嘲讽。
看到梦中人孤独无援,
遭弃和蔑视远离众生。
怪贤眼被明日斗篷遮,
不见国身裹昔日披风。
圣贤是异乡人活在世,
人们谅解与否终坦诚。
他表面温和绵里藏针,
人近或远之声色不动。
茫茫林海,没有智者,
从来不见蠢货与傻瓜。
杨柳万千条摇曳生姿,
切莫言这个多么伟大!
人间知识实包罗万象,
似云障雾遮田园耕稼;
每当艳阳俯瞰大地时,
云雾随之便消散挥发。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才是最好的知识。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星辰熄灭,笛声无止。
世上自由者建造监牢,
殊不料自己被囚牢里。
倘若还能够设法自救,
生还者只得当人奴隶。
自由者聪明而且执拗,
甚至得意时不讲道理。
自由者奔放而且鲁莽,
敢于登永恒光荣峰脊。
茫茫林海,没自由者,
从来没有卑贱的奴隶。
荣华富贵与荒谬同意,
皆是飘飞泡沫和蒸气。
杏核如若被东抛西撒,
落入草垛亦光彩绚丽;
它不言哪个低贱卑下,
也不诩多么高贵无比。
给我支芦笛,歌唱吧!
歌声里充满着真善美。
笛声悠扬,萦回不息,
不管乐师卑贱或高贵。
人面风雅,温和似贝壳,
筋骨光滑,壳内并无珠。
世间恶人均有两副心肠,
一副似面团另则像石杵。
缺乏大丈夫气概之男子,
寸针足以使其血染华服。
温柔实是卑贱者的甲胄,
遇到威胁可凭此以自护;
假若幸碰到温和的强者,
视力就会因此迷离恍惚。
茫茫林海,不见此种人,
他的温和气质酷似懦夫。
豆蔻树枝高高地昂着头,
与冬青槲并肩齐步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