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阮皙站在公寓的阳台给桑盛盛打了一通时长半个小时的电话,晚风刮来,衬得她穿着宽大男士睡衣的身子格外单薄,稍微转头,就能看见在几米外的客厅那边的一面玻璃墙上,倒映着段易言沉默坐在沙发上的侧影。

他像是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打火机,没抽烟,手机又在她手上。

等阮皙挂了电话重新折回后,段易言已经自动地把打火机收进裤袋,不要任何语言,就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行为,开口说:“我开车送你。”

这五个字,成功让阮皙没法挑剔他。

段易言非常献殷勤的深夜送她离开公寓,驱车前往了桑盛盛临时居住的酒店,路上,阮皙坐在副驾,低头,用手机快速地翻阅着头条上的热搜。

桑盛盛和喻银情酒店开房的爆料已经被控制住,热度压了下去。不过她依旧没逃过被对家女艺人找水军攻击的下场。

一开始影帝的女友粉们就纷纷不能接受桑盛盛,现在又曝出她曾经卷入过某个豪门世家的丑闻,一些激烈的舆论就再也压不下去。

二十分钟后。

阮皙独自敲开了桑盛盛的酒店房门,她一进去,就看见平日里性感开朗的女人,正头发乱糟糟地坐在沙发处,眼妆完全晕了,两条黑色痕迹印在精致的脸蛋上,看起来很夸张。

“段易言呢?”

桑盛盛看她身后空无一人,之前又用前夫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好奇地问了句。

“停车场待着吧。”阮皙见她还有心思管别的,心也放下。

她走过去,随便给桑盛盛拿了湿毛巾擦脸:“晕妆了。”

“无所谓,反正又没有记者看见。”桑盛盛很随便,连吊带滑落下肩膀都懒得管。

她拿着手机,正一条条消息给自己经纪人回。

阮皙过来是怕她出事又没人倾诉,专门过来陪她的。

“你跟网上爆料出的那个叶氏公子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黑料里还有你一份。”

在网上桑盛盛被曝出掺和进了三年前某个公子哥聚众吸毒被抓的社会新闻里,当时,是以叶氏公子哥带头在高档会所开了一间包厢,后来玩飘了还叫了十个娱乐圈女明星过来,结果遭到跟拍的记者匿名举报,当场被抓获。

当时那十名女明星没有公布名单,网友们也就猜测了一阵子就没热度了。

现在桑盛盛被曝出是那十名女明星的其中之一,倘若被坐实,在娱乐圈的前程也差不多了。

阮皙问出后,桑盛盛表情复杂又显得无辜:“那个姓叶的,当时疯狂追了我小半年……那晚是他叫我过去,但是皙皙,我真的没有碰这些不该碰的。”

桑盛盛举三指保证,她还有家里巨额债务要还,哪有心思去陪这些。

虽然是有人忽悠她,只要跟大家一起玩的开心,就给她钱什么的。

可是这些公子哥给的零花钱,根本就不够她拿来还债的。

桑盛盛直接说:“我又不是傻逼,当时我看那个姓叶玩飘了,还想拉我去卫生间,我一看不对劲转头就走,警察是后面来的,那个没有公布出来的女明星名单里,根本没有我吧。”

现在她却被曝出有自己,而且对家为了黑她,还找出了当时姓叶的公子哥追求她小半年的证据。比如送车送花什么的,都是被人拍了照的

下半夜。

阮皙都在酒店里陪她度过,桑盛盛出道以来经历过无数次被黑,早已经内心淡定的很了。

她还能咸鱼躺在沙发上,翻看着微博评论,见到骂她骂得精彩的,伸手拿过来给阮皙看。

“这些粉丝都是什么脑洞,太会想了。”

阮皙低垂着眼,也同样也段易言的手机在看。

她发现喻银情开房这个热度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本能的皱眉头:“喻银情倒是保命了。”

被骂最惨的,就是桑盛盛。

“这就是人生啊!谁叫人家会公关有钱请水军,还知道怎么控制舆论。”桑盛盛背后一无所有,连经纪人团队都是和公司的几个女艺人共用的,遇到被对家黑的时候,只能被动挨打。

她这时候没什么好说喻银情的,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是提着裤子不认人。

“他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啊,现在也不方便了把。”

……

在同一时间,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灯光昏黄外,四周都死静无声。

段易言的车停驶在离电梯口最近的地方,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走,降下车窗,薄唇抿着烟头,单手按了两下打火机点烟。

这时一辆保姆车也停驶过来,从车上,走下来的是戴着口罩,穿着黑色衣服的喻银情。

他低头压着帽子,迈步朝电梯口过去的时候,听见两声敲响。

回过头,看见段易言就坐在车上:“一个人?”

喻银情看了眼四周,才走过去,拉开副驾。

这在关键时刻还过来找女人,段易言似笑非笑地说他:“认准这个了?”

倘若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惊呆了下巴。

喻银情这样低调又神秘的影帝,怎么会选桑盛盛这种网上一搜就是铺天盖地黑历史的女人。

他面对段易言时高贵表情的脸庞是没有冷漠的神色,也从烟盒拿了根烟,没点燃,在指腹间捏碎了玩:“看她可怜。”

桑盛盛这样没脸没皮又没心没肺的女人,会走到今天,都是被她的原生家庭拖累,被压力推着变成这副模样。

喻银情说看她可怜,何尝不是另一种怜惜。

男人只要开始同情一个女人,就代表着想要怜香惜玉了。

段易言能待在停车场,很明显阮皙来这里安慰闺蜜了。

所以喻银情不急着上去,拿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给心急如焚的经纪人发消息,他更不急去网上澄清什么,或者是解救被黑的桑盛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近六点。

段易言手背覆在眼皮上,靠着椅背浅眠了半个小时。

最后是被喻银情讲电话声吵醒,听见他说了一句:“可以了。”

段易言什么都没问,从储蓄盒拿出另外一部备用手机,看了时间后,推门下去,对依旧坐在副驾的喻银情问:“早餐吃什么?”

于是半个小时后,两个穿着黑色系,身高腿长的男人出现在酒店附近的早餐店里,都要了同样的包子豆浆,在各付各的账单,漫不经心地提着这份早餐,去敲响了某间套房的门。

才六点十分。

阮皙和桑盛盛昨晚在客厅沙发凑合了一晚上,窗帘没拉,灯光也还亮着,才睡着两三个小时,就被门铃声给吵醒过来。

桑盛盛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脸上还晕着浓浓的妆,完全当做没听见。

阮皙只要爬起来,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