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足够的雪花水晶球。僵尸即将开始毁灭世界(第2/3页)
我试着让维克托相信: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是,他认为在家里养一匹小马当宠物完全是异想天开——即使我说这是为了治疗我的精神疾病也无济于事。他回答我说,他毫不怀疑,我在精神疾病的影响下作出的决定最终会导致一群马与我们一起睡在床上。我反驳说,我只需要一匹医用小马,但他说我最后会声称一匹小马太孤独了,然后有一天,他回家后会发现房子里到处都是马。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们都知道,他说得对。此外,我很确定,带着小马上飞机的女孩,在每一趟航班上,都会被皮纳塔蠢货棍子敲脑袋。所以,维克托也许正在把我从我自己的魔爪里拯救出来,正在把我从脑震荡里拯救出来。
不过说实话,与我之前见过的事情相比,带着小马坐飞机只算得上一个小小的标新立异。我曾经遇到过一位坐在我身旁的女士,在我们等待所有乘客登机的三十分钟里,她用最大的音量把手机上的所有铃声都听了一遍。还有一次,维克托坐在机场总裁俱乐部里安静的木制隔间里——这里可以让专业人士在等待转机的时间里使用笔记本电脑进行工作——有一个和维克托坐在同一排的老男人,把耳机插在笔记本电脑上,观看电视剧《真爱如血》。突然间,他猛地扑向屏幕,尖叫道:“小心,苏琪!”他的声音非常大,害得维克托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尖叫了一声。还曾经有一个坐在我前面两排的小伙子,超级小心地握着他的手机,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发现他在飞机上看低俗色情片。如果他记得把耳机插入手机的话,周围的人也许确实不会发现,只可惜他没有这么做。他沮丧地(我希望是这样)呻吟着,把音量不断地提高再提高,直到他发现出了问题。再有一个排在我前面、站在安检警戒线上的女人,她问安检人员能否把她的猫咪(戴夫)放在行李X光机器里进行检查,因为她想看看它是否吃了一根项链。(“戴夫,你该死的到底怎么了?你要振作起来啊!”)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偶尔也会发生类似的情况。比如有一次,我在加利福尼亚买了一只古董篮子,但无法放进我的行李箱,于是我打算像拿手提包一样地拿着它。那是一只用死犰狳做成的篮子,手柄是犰狳的尾巴,无法放进机舱座椅底下。我试着把它藏在腿下,但空乘人员说:“女士,您是否需要把你的……呃……犰狳放在上方的行李柜里?”我说:“我拿着它就好了。它是一件手提行李,也是一个动物尸体。”她让我把东西塞进座椅底下,可我塞不进去。最后,我对着坐在我旁边的乘客叹气说,刚才犰狳篮子弄断了我的两个指甲,这就是人们讨厌坐飞机的原因。我考虑在我的犰狳篮子里放一把指甲刀,以防后患(把指甲刀塞在犰狳的一片甲壳下面。你不需要用指甲刀时,它可以把甲壳收拢)。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想你也许可以再加一把奶酪刀和一把螺丝锥,做成一只瑞士军刀犰狳,不过自动拼写检查系统会把它改成“做成一只瑞士军刀假阴茎【41】 ”——真是不胜其烦,多此一举。
维克托认为,人们逐渐变成浑蛋是一个新现象。二十年前坐飞机要比现在容易得多,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我只能相信他的话,因为以前我的家人度假从不坐飞机,总是开车或露营,其中包括一次前往“失落的枫林公园”的夏季旅行(那一年我九岁)。那天,我们一整个上午都在钓鱼,中午回到我祖父母的帐篷旁边,发现一群小松鼠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帐篷上咬了一个洞,还把屎拉得到处都是,就好像有一辆撒粪车刚刚从这里经过。我们感到十分恐怖,但又不情愿地记住了这一幕。也许邻居小松鼠很生气,因为它们看见露营者在树林里解手,它们心想:“浑蛋,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居然在我的客厅里拉屎!现在,我要让这种事发生在你们的客厅里!这种事情我可以干上一整天,浑蛋!”很难说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松鼠真是一个谜。
愤怒而又恶劣的松鼠依然无法和机场里愤怒而又恶劣的乘客相媲美。如果你怀疑这一点,一定是因为你没见过一些人在飞机上的行径,比如有个非常幼小的孩子的座位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在了飞机的另一头,但有人就是不愿意换座位,就是不愿意帮忙让孩子的父母能够照顾自己的孩子。有一次,我在芝加哥看见一个男人拒绝和一位母亲交换座位。这位母亲为她十个月大的婴儿买了一个座位,但这个座位和她的不在一起。她问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是否可以去坐几排之外的同样是靠窗的座位,但那个男人拒绝了:“我要坐在指定给我的座位上,因为航空公司就是这么规定的。这是我的座位。”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傲慢地坐了下来。我当时真希望那位母亲站起来对他说:“好吧。那我告诉你,反正这是我的小婴儿的座位,我的座位在你们后面两排。宝贝,祝你旅途愉快!先生,但愿你喜欢尖叫和撒尿。”当然,在事情发展到那种程度之前,周围就已经有很多乘客立即让出了自己的座位——真有点遗憾,因为原本可以惩罚一下那个男人。在飞机上坐在一个又哭又蹬腿的婴儿旁边,实际上和这个在飞机上又哭又蹬腿的婴儿本身同样悲惨。
去年,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让我参加了一场电视直播节目,讨论一项关于设立“没有婴儿的航班”的提案。我解释说,如果我们确实打算对乘客进行分类隔离,那我更愿意乘坐一趟“无洞航班”,因为婴儿永远不会请你加入“千尺俱乐部【42】 ”,也不会在飞行中剪脚指甲,更不会做我曾经看见别人做过的一大堆可怕事情中的任何一件。我在一场直播节目里谈论“洞”和“千尺俱乐部”让CNN的节目主持人有些目瞪口呆,但他们早该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几个月前,他们问我对于“妈咪和政治”的看法时,我(在直播节目里)解释说,我一般不写关于这两个话题的文章,任何一个称我为“妈咪”的人都纡尊降贵了,除非他们确实是从我的“女性花园【43】 ”里出来的。我还解释说,我希望政治候选人能够拿出关于僵尸毁灭世界或机器人革命或网络空间自我觉醒的应急预案,这样至少可以让辩论变得有趣些。
出人意料的是,CNN再也没让我参加电视直播节目。(我想解释一点:我询问过预先给我打电话的那位女士,我是否可以在电视上说“阴道”这个词?她说我最好别说。于是我说:“好吧,那我可以说‘我的女性花园’吗?”由于英语不是她的母语,她需要别人帮忙确认。她对着周围的人大叫道:“可以说‘我的女性花园’吗?”然后,她说周围好像没人觉得这样说会有问题。当然,没人觉得这样说有问题很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提供任何对话的背景,没人知道这是一个委婉语,或者也许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女人正在拐弯抹角地谋取人们对她的“女性花园”的赞美。无论如何,我认为这件事给CNN带来了好处,因为这一段节目最后赢得了当天最高的收视率。我很高兴地打电话给我爸妈,骄傲地告诉他们:“我的女性花园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了。”不过我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可能选了一个糟糕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