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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高度有点神奇:我们飞离地面,盘旋于空中,却感觉离海面很近很近,能够看到下方船只上的乘客。除了玛克辛,我的头痛,以及过去一周的不愉快,我的精神状态突然好得不得了。最近做错过很多决定,但这次旅行肯定不在其中。

飞机开始降落时,我们离水面更近了,飞行员侧过脸从肩膀上看过来,喊道:“这感觉是不是很爽?”

“是的!”我喊回去,“我喜欢远离喧嚣的世界!”

他微笑道:“是啊!”

突然被这种新鲜的健康感觉包围,我好像坦然宽心了,甚至社交欲望油然而生:“对了,我没记下你的名字。”

“夏洛。”他喊道。

听起来很特别——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响亮的砰砰声,接着是撕裂声,同时飞机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霎时间,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猛冲,胃酸已然漫到咽喉。“那是什么?”我看到窗外一股不祥的黑烟从某个不明部位翻腾而出。

“没什么,”他说,但立马冲着头戴受话器喊起来,“加里布航空七三二。紧急呼叫。飞鸟冲撞进气口。请求威克斯降落。或实施水上迫降。预警海防部。”

我们开始极速下坠。某一刻我突然特别害怕起来,微妙极了。我从口袋掏出手机,给保罗发了信息:我爱你。XOXO。接着,在头脑非常不清醒的状态下,赶紧给汤姆也发了同一条短信,加了一句:没关系了。在我即将粉身碎骨之时大赦于他。本想给父亲打个电话,因为他不发短信,可考虑到坠入大海时我肯定会惨烈尖叫,还是不要让他听到为好。

这个叫夏洛的男人又对我喊道:“系紧安全带,双臂环抱头部,弯腰蜷向双腿。快!”

飞机猛冲向海面时,我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想,而这显然让我成了十足的骗子。

说什么不在乎会被他勒死,准备好了再去见母亲……谎言,该死的谎言。

不,我祈求上帝创造奇迹,我的想法清晰明确: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