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活的涟漪

困难、挑战和困苦只是一时的，最终都会成为值得拥有的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我和珍妮弗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我们刚刚搬进这座房子，已经过去几周时间了，但房子里还是堆着几个还没拆封的箱子，我们两个谁都不想动弹。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我们两个仅存的精力也献给了我们的儿子：陪一个四岁的孩子满屋子玩捉人，这样他才会心满意足地去睡觉，还要把一个七个月大的儿子从卧室抱到厨房再返回去，好填饱他的小肚皮。

现在，筋疲力尽的父母终于能闲下来，享受一下安静放松的状态。珍妮弗读着一本小说的最后几页，我清理了一些电子邮件。“霍华德和弗雷迪向我们问好，”我告诉她，“他们希望下周能见到你。”斯蒂文森夫妇下周要来纽约待几天，我们计划共进晚餐，然后一起去百老汇看戏。

珍笑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合上书，奇怪地看着我问：“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是“霍华德的礼物”（本书原文书名Howard’s Gift）？”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写这本书的原因啊。”我说。

“不是，我知道你写书的原因。”她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这本书起名叫“霍华德的礼物”，你从来没说过原因。”

“噢。”我惭愧地意识到她是对的。我早就选好了题目，但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没告诉过珍妮弗。“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只是件小事，但我对自己感到很恼火，这件事触到了我的热键，让那些令我心烦意乱的事一股脑涌上我的心头：我这样投入时间和精力是正确的选择吗？我太太问我的这个问题是不是意味着我被工作、搬家还有写书搞得昏天黑地，以至于我最近都没有好好关心一下她？

后来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傻瓜，你难道还没从霍华德那里学到知识吗？”这个声音自动转换为霍华德的腔调：“我们没法在每天每件事上都拿到‘A’的成绩。别总纠结过去的事，要向前看。”我深吸一口气，把我的烦躁一扫而光，告诉了珍妮弗我给这本书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因为对我而言，《霍华德的礼物》包含了一系列馈赠和接受的礼物的故事。

首先，这本书是送给霍华德的：在2007年1月他突发心脏病倒下时，那个反应极快在第一时间取来除颤器的人赠予了霍华德一份生命的礼物。然后我便有了写这本书的想法，为了向霍华德表达爱与感谢。（当弗雷迪读过手稿后，她对我说：“这对我们是非常珍贵的礼物，这本书可以让霍华德的孩子和孙子们更好地了解他。”这些让我感到我所付出的劳动都是值得的，即便我不知道除了斯蒂文森和赛诺威家的人以外，还有没有人会去买这本书。）另一方面，霍华德从他父母和亲人们那里遗传的思维方式也是上天赠予他的礼物：他的头脑、幽默、热情和爱心，他慧眼识珠的独特眼光，他的一针见血，还有他非凡的组织管理能力。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霍华德给予我们的礼物，我尽了最大努力用这本书表达的东西：智慧良言、独到见解和建立在多年经验基础上的实用的指引。把这些融合在一起，就构成了霍华德调制的催化剂。它们赋予我们灵感和力量。它们让我们意识到只有通过我们自身的努力，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确定和完善我们的愿景，实现我们重塑自我、完成人生愿望的个人目标。

其实，按照霍华德的本意，我应该说他的礼物就是让我们意识到行动是远远不够的。这礼物激发了我们思考、行动、学习、重新行动的良性循环。因为，霍华德希望我们能够“平衡”自己每日的生活，他希望我们能不断进取，获得对生活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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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在最后一章重复这本书里已经写过的内容。所以，我来分享一则霍华德的箴言作为总结：在追求你的人生目标时，不仅要预防水花，也要对涟漪有所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应该已经习惯了霍华德的讲话方式，只要把意思整理清楚，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如果你往水池里丢一块石头，马上就会溅起水花；然后就会有一圈圈的涟漪缓慢不断地从中心往四周扩散，而且会持续一段时间。很多人在为工作做打算或是为生活的方方面面付出时间和精力时，总是会把重点放在眼前的利益上，这就是水花。霍华德的意思是要把眼光放远一点，要估计一下涟漪会有多大，会扩散到哪里。最重要的是，也要注意你身边的人们制造的涟漪和你的有没有交集。

“不仅要预防水花，也要对涟漪有所准备”的意思是要明白选择、行动和事物本身都会有短期和长期的影响。不过，两者之间并不分先后：水花所引起的直接影响，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都非常巨大，以至于其长远的影响变得无足轻重，而在其他一些情况下，涟漪的影响却是相当强烈和持久的。霍华德说，最关键的是，要考虑周全，预估对你的职业和生活的影响时要主动一点。

但是霍华德关于涟漪/水花的建议指的不仅仅是时间先后上的，也有共存并互相影响的。这是在提醒我们除了确定我们个人的精神遗产观之外，还要注意多和生活中遇到的人们多接触，比如家人、同事、朋友，还有形形色色的人。我们的水花和涟漪会交叉、重叠、交汇，形成我们生活的惊人的水系。但由于人性的局限，我们只能依据自己的眼睛和需求来寻找我们想要的，那些复杂而交互影响的形式很容易被我们忽视。“困难，挑战和困苦只是一时的，最终都会成为值得拥有的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这是霍华德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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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一天晚上，我又来到马萨诸塞州海岸斯蒂文森的宅邸做客，霍华德和我到海边散步。我们都喜欢大海，喜欢夕阳照耀海面的美景，喜欢看着潮起潮落，喜欢看远处帆船漂在水面上，喜欢海鸥自由地飞翔。

几周前，霍华德辞去了哈佛大学的教职工作。但是，他把接下来几天行程已定的项目和会议告诉了我。很明显，虽然他退休了，但并未停止追求更高境界的脚步：他刚刚完成了一本书的集资，接下来就要安排出版和发行的相关事宜；领导一个大学学科和九位数的工程项目的谈判工作；审核哈佛出版社的出版计划，他仍是那里的董事长；和几个以前的学生聊聊他们那声名鹊起的公司所制订的战略计划；验收他在新罕布什尔州重新装修过的家；还有其他一堆我已经记不清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