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好大的元宝
黑色轿车从机场停车场驶出。
晚江外祖父是东北人,陆老师是当年嫁给唐老师后,才去的南方定居。前几天带高以樊回东北给姥爷做寿,晚江还遇上了正在念大二的表弟。一米八八的法语系学霸,五官和身材一样出众。从旁侧击他有没有谈恋爱,小子嘴挺严,道貌岸然地说现阶段以学业为重……
高以樊关爱地说帮他四处物色物色,表弟很客气,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现在坐在车内,晚江忧心忡忡地吐槽:“我这个老弟从小到大都在念书,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明明才貌双全,喜欢他的女生能装一卡车,可他到现在都没谈过一次恋爱。高以樊,你说他,该不会是个……吧?”
高以樊正在发短信,呵呵一哂,表示不无可能。
深思间手机响,晚江顿时正襟危坐,急急忙忙问那头:“怎么样怎么样,都还好吗?”
“各项常规检查都正常,没有问题,师姐。”
陆戎报告着,顺道瞥了一眼身边正在发愁晚饭吃什么的女人。
“那就好。”晚江一路上吊着的心终于落定,“麻烦你啦少年,我们从机场出来了,现在就过去接你们。”
“好。”
通话挂断,晚江这才发现高以樊正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她很疑惑:“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跟我的一只潜力股情敌通电话,我紧迫盯人有错吗。”
“……”
虽然怀孕三个月的肚子没多少变化,但总觉得是个孕妇就得好好搀着。陆戎挠头,犹豫着要不要扶住前面步步生风的杜宝安。师姐交代的任务,万一有啥闪失,他可要愧疚。俩人七拐八拐终于走出医院大堂,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
晚江和高以樊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定下的产检时间其实是后两日,晚江本要亲自陪杜宝安来的,结果这宝贝今天下午突然说肚子疼。明白她不乐意找某人,还没回到B市的晚江托了陆戎帮忙陪着。
杜宝安远远看见熟悉的车身,准备和陆戎走过去。谁知一束右拐而来的远光灯直冲眼眶,刺眼至极,两人都别过脸闪避了一下。杜宝安脚下一崴,整个人差点儿跌下去,亏得陆戎手疾眼快扶住了她,两人均被惊出一身冷汗。打远光灯的车主迅速将车子倒进车位,风风火火朝他们奔来,还没到跟前就扬声责怪:“干吗不告诉我突然提前检查!”
杜宝安惊魂未定,但此刻只想望天。晚江和高以樊也走了过来,见到陈元一,晚江心下明白肯定是高以樊偷偷通知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是孩子他爹,关系到孩子的事当然就是大事!”
杜宝安最怵这个白痴用“孩子他爹”四个字发表言论,每次都能激得浑身哆嗦。一旁陆戎忍不住笑,默默地说:“先生,您的孩子刚刚险些被您的远光灯给照没了。”
“……”陈元一不可避免有些尴尬,接着向这位陌生男子不友善追问,“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为什么要你陪她来做检查?”
“噢,他是我学……”晚江预备做一番介绍,结果陈元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指着陆戎对杜宝安说:“噢!你不会就是因为他所以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吧?”
众人都没跟上这厮火箭般的思维跳跃能力,接着就听他继续苦不堪言:“你总说我太幼稚、太白痴,什么接受不了姐弟恋的说法都是推辞吧?这小子看着都比我小!”
“……”
杜宝安闭上眼睛深呼吸,能量积蓄完毕,终于张口朝陈元一喷了过去:“你白痴吗白痴吗!他明明是你哥的情敌又不是你的,你猴急个屁啊!”
末尾两字的回音在四下悄然荡漾。
而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寂静,在这声巨响过后,无限诡异地展开来……
陈元一本来撇着个嘴挺委屈的,现在正以疾快的频率眨眼,朝陆戎慢慢露出一脸抱歉的神色……
陆戎颔首摸鼻尖,些许不自然被其他人尽收眼底,他晃晃眼神,末了向一旁的晚江探眸过去……
躺着也被机关枪扫到的晚江愤愤咬牙,七上八下地睨向身边的高以樊……
大庭广众之下被误伤,高以樊也难免有点儿胸闷,他俊脸一僵,非常配合地转去盯肇事者……
三男两女,在医院大楼外,成功上演了一出击鼓传花般的历史性默剧。
最后,还是陆戎手机响起来,打破了五人之间的互盯:“喂,嗯,好,等我回学校就交给辅导员……”
杜宝安选择急流勇退,她疯狂摆动双臂,迈开双腿,跺着脚下坚实的土地走得老远,一派汹汹之势。
“都别理我!”
啊啊啊啊啊--
下限在哪里?节操还有吗?
开门见山就怀孕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是陈元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杜宝安的番外要如此见鬼,如此不走寻常路?
剧本谁写的?作者你作死吗?
作为番外主演我可以退出这个剧组吗?导演!导演!
倒回一个半月前。
这家露天烤串摊子还是从大灵那里听说的,价格公道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味道极棒。羊肉串肉嫩味美,而且烤出来没有膻味。晚江和杜宝安坐在稍偏的地方,终于等到小哥托着烤盘过来。晚江一口气吃了好几串烤板筋,配以啤酒小酌,只觉得要立地成佛。她见杜宝安犹犹豫豫地拿起一串培根卷,半天不下嘴,疑惑地问:“瞧什么?”
“感觉……油得慌。”
“啊?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从前怎么没听你埋怨过,今天哪里不对头?”
杜宝安皱眉咬一口,满嘴巴腻味的油花儿,没嚼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高以樊在亮闪闪的招牌前四下张望,晚江伸长手臂把他招过来。
“前天还在抱怨脑门儿上爆出一颗痘。”
来人在杜宝安踢过来的塑料凳上入座,顾自倒上啤酒。晚江嚼着满嘴食物,不回应他的拆台。直到高以樊拾起一串羊肉,她迅速出手按住,然后把一旁的小铁盘子端到他跟前:“这鸡翅太辣了,还有这腰子也是,我都只咬过一口,你吃了吧,不用谢。”
“……”
杜宝安对付完那串培根卷,将竹签子丢到桌面上,忍着胃部不适,欣赏起高以樊的无语。Boss啊Boss,这私底下的草包样儿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三观,往后在公司还怎么敬畏啊?
高以樊对缺了一小口的鸡翅下嘴,顽强压下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辣味。晚江放他在那儿受刑,和杜宝安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了,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总是闷闷不乐。”
“我哪有,没有啊,不跟平时一样吗?”
“别跟我装疯卖傻的,你从澳洲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大对劲儿。动不动就发呆,跟患了相思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