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爱情 原版序言
继莎士比亚之后,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的死已经被我们民族最伟大的智慧治愈;不同的是,他们的例子给了我信心,让我在众多追求者中尝试用尤利西斯的弓,通过自己的测量来瞄准目标。我毫不怀疑是同样的动机使得我们都在尝试;我指的是道德上的优点,主要代表人物都属于著名的不合法的爱情模式;因而他们的结果都是不幸的。所有理智的人很早以前就总结道:这诗中的主人公不应该具有完美的品德,因为那样一来,公正地来说,他不会不幸;也不会总是邪恶的,因为那样他不会得到同情。因此我走中间路线:将安东尼刻画成普鲁塔克、亚皮恩和迪恩·卡西斯允许的那样受人称赞;我也是这样观察克莉奥佩特拉的。我希望把同情推到更高点,但故事不允许;因为他们两个因爱而犯下罪行,而不是由任何必要的或致命的无知引起的,都是完全自愿的;因为我们的感情是,或者应该是,受我们的力量控制的。戏剧的戏份是足够的,其他部分也同样如此;时间、地点和行动的统一比英国的剧院要求得还要精确。特别的是,这是唯一一部没有插曲或次要情节的戏剧;这个悲剧里的每一幕都有助于整体设计,每一段都决定着主要构造。这个诡计中最大的错误似乎出在奥克塔维亚身上;因为,虽然我可能使用一个诗人的特权,把她介绍给亚历山大,但我还是没有考虑到,她对自己和孩子的同情破坏了我留给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的怜悯;他们的爱情建立在罪恶之上,当美德与天真被它压迫时,就必须减少观众对他们的青睐。虽然我把奥克塔维亚的离去全部归因于她自己,并借此为安东尼辩护,但前述那批人的力量仍然存在;把怜悯一分为二,就如同把一条河切割成多条通道,减轻了自然河流的力量。但批评我的人中没有人和我争论这个;因此如果我下定决心偏袒我自己,我早就让它过去了。我的对手发现的不足只是一些吹毛求疵的小毛病和不必要的礼仪;这应该由这些仪式的主人决定。我承认,法国诗人会严格观察这些细节:例如,他们不愿接受克莉奥佩特拉和奥克塔维亚相识;或者,如果她们遇到了,一定只有一些虚伪的客套在她们之间发生,并不渴望对方的回答,因为怕冒犯她们高尚的品德和谦虚的性格。我预见了这一异议,并在同一时间蔑视它;为自己新征服的事物而骄傲的奥克塔维亚很有可能会找到克莉奥佩特拉,并战胜她;而因此受到攻击的克莉奥佩特拉不会躲避这一遭遇:这两个愤怒的对手也不是不可能使用我放进她们嘴巴里的讽刺话语;因为,虽然一个是罗马人,另一个是王后,但她们都是女人。尽管一些情节确实自然,但不适合扮演出来;大部分的猥亵话语应当避免出现在良好的举止中。因此,表情成为我们的想法的温和外衣,因为马裤和衬裙也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我把自己限定在谦虚的范围内,就会显得准确而做作;如此一来,谦虚变成了一种缺点。那些迅速理解这种事情的人出卖了自己,让所有理智的人去想象他们的而非诗人的坏处。
诚实的蒙田还进一步强调:
我们只有仪式,我们进行的仪式,脱离了事情的本质。我们喜欢细枝末节的东西却放弃了主体躯干。我们知晓所谓脸红的女士,却只把这当作一种称呼,不惧怕做任何事情:我们不敢直接调用我们的成员,但却不怕利用他们做各种放荡的事。仪式禁止我们表达合法和自然的事情,我们相信。阻止我们做违法不良行为的道理却没人相信。
值得欣慰的是,这一观点使得我的敌人都在巴结评论家,而评论家也乐意让他们的牙齿来啃咬。
然而,在这种细微的礼仪中的确包含了法国诗歌的优点。他们的英雄都出自民间;但其良好的教养很少延伸到一个词的意思上;他们所有的智慧都在他们的仪式中;他们需要天才来使我们的舞台有生气;因此当他们不能被取悦时,他们就必须注意不要冒犯。但一群人中最有教养的人通常也是最乏味的,作者也是如此,当他们害怕让你欢笑或哭泣时,就会纯粹出于礼貌让你睡着。他们小心翼翼,避免激怒一个评论家,这使得他无事可做;于是他就忙于打扫和做清洁,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可以指责或赞美的:当整首诗都显得平淡时,没有哪一部分是值得我们去反对的;就如同当尝出酒无味时,我们不会一杯一杯去检查。但当人们要操心琐事时,他们往往无力关心主要问题。因此,他们的希波吕托斯在礼仪上一丝不苟,他宁愿死,也不愿向他父亲指责他的继母;我敢肯定,批判我的人会为此赞扬他。但身处忧虑中的我们往往认为,这种过度的大方是不可行的,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这样。这是带有报复性的优良举止;观众倾向于关注这位令人钦佩的英雄的不幸。但把希波吕托斯和他的诗歌配对隔开,我想他会认为这是好马配好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同时宁愿选择和一个坦率诚实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愿和一个无耻乱伦的恶棍一块儿去死。同时,我们可能会注意到,当向我们展示一个古代人物时,诗人应该把他保留到哪里,他该在何时向我们展示一个具有亚马孙血统、粗鲁而又快乐的年轻猎手画面,由于他的职业和他早期爱上一个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他选择把他变得勇敢,让他去旅行,从雅典到巴黎,教他恋爱,把欧里庇得斯的希波吕托斯变成到伊波利特先生。我真不应该自找麻烦,去打扰法国诗人,但是,我发现我们的评论家们完全形成了自己的判断。但对我来说,我希望通过我自己国家的法律的检验;因为法国人征服这里之后,应该在这里制定法律,这一点对我来说不公平。我们这些跟随他们的小十四行诗人,灵魂狭隘,无法判断诗歌。诗人们自己是最合适的,尽管我的结论不包括单纯的评论家。但直到一个像亚里士多德一样,没有实践过便通晓所有的艺术与科学的万能的天才出现,我会赞成一个技工对自己的艺术的判断有助于另一个人观点的形成;至少,他未被利益贿赂,或带有恶意的偏见。这个,我认为可以直接归纳出来:首先,不能推定人们有不止一个整体直觉,来断定什么能让他们开心,什么会让他们不开心:每个人都会同意我这个观点;但是,对自己特别善良的人,他会划清界限,把自己与众人分开,而其他人可能认为他是他们中的一个。但是,如果我接近那些是聪明人的人,要么通过其品质优势,要么靠常见的名声,并确认他们也不适合独自决定诗歌,我还要有一个遵从我的意见的强大的同盟;他们中的大多数会排除余下的,无论是一些聪明人,或者至少是一些有能力的判官。但他们又再次放纵自己;每个认为自己聪明的人,也就是说,每个人会假装自己会在同一时间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但是,进一步来讲,风趣的男人有许多,诗人却很少;也不是所有的诗人都喜欢悲剧。就是在这块岩石上,他们每日分裂。诗歌是自然的图景,通常必须使人愉悦;但不能把它理解成,诗歌的所有部分必须取悦每个人;因此,悲剧是不能由诙谐的人来判断的,他们的口味也仅限于喜剧。也不是每个喜爱悲剧的人,能够正确判断的;他必须了解它的缺点,否则他只会是个盲目的崇拜者,而不是一个批评家。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关于诗人的讽刺和针对他们著作的指责流传国外。那些愉快的谈话(至少如此认为),被赋予了一种细小的幻想,会说一些零星的拉丁语的人,野心勃勃地要用诗歌把自己与绅士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