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3页)

计英被他说中,咬了咬唇。

宋远洲手里盘着玉石,之间在玉石上摩挲。

“计大小姐当年有棱有角,如今也同这玉石一样,圆滑世故了。”

他说着,将玉石丢到了一边。

“无趣的紧。”

计英好像被那玉石砸到了心口一样。

霍地疼了一下。

但她顾不得许多,强打了精神,“二爷到底要不要买我计家园子?”

宋远洲看了她几息,又笑了,招手让她坐近些。

马车颠簸,计英挪动时晃了一下,被宋远洲一伸手拉到了他腿上。

男人的腿稳得很,可马车仍旧摇晃着,计英坐在他腿上,摇晃间,距离他的侧脸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计英不想离他那么近,他偏偏手下在她后背上下轻按,酥麻感瞬间而至。

计英气息不稳起来,听他开口道:

“当着你师兄的面,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通房,这就罢了,怎么进了马车,还对你夫主这般抗拒?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把园子卖给我。”

“没有。”计英赶紧否认。

“那你倒是同你夫主亲近亲近。”

宋远洲说完便放开了搂着计英的手。

马车一晃,计英差点从他腿上掉下去,她不由地攀上了宋远洲的肩头。

宋远洲笑着,“继续。”

继续做什么?

计英无措着,不知自己该如何同他亲近。

这亲近是亲,还是近?

计英不可能亲他。

她只能抵抗身体的本能抗拒靠近他,慢慢凑到了他脸边。

两人呼吸交错起来,车内温度攀升。

男人鼻梁高挺,唇边含笑,目光示意计英再继续。

计英见他嘴角翘起,难道真想让自己亲吻?

亲吻应该献给最爱的人。

宋远洲永远都不会是她最爱的人,他可以要她的身体,她却不会给予亲吻。

她倒是瞧到了宋远洲的耳朵上。

计英心下一动,贴近了宋远洲的耳边。

宋远洲被她贴近了耳朵,湿热的呼气绕在耳畔。

她身子软,这般姿势贴过来,臀下微动,腰儿弯着靠近他的怀里,手臂柔柔地贴在了他肩头。

他本以为她会贴上唇角,可却贴上了耳边。

也不是不可。

眼下,她不住地在她耳边呼气,湿热之感令人耳边隐有些热。

车外的一切杂声顿时远去。

宋远洲听到了她的心跳声,有些快,和呼气的频率呼应。

宋远洲晓得她紧张,刚要道一句什么。

她在他耳边轻声开了口。

“二爷肯买下那园子吗?”

宋远洲顿住了。

原来她开始打量着吹耳旁风。

可真是实打实的耳旁风。

宋远洲立刻向后靠了过去,和她拉开了距离。

耳畔的湿热感没了,市井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他问她,“你问这话,不知是我宋远洲的未婚妻计大小姐问我,还是那个小小的通房计英问呢?”

计英一愣,不知他这话又是何意。

“是通房计英。”她低声道。

宋远洲笑了一声,笑得阴冷。

“一个卑贱的通房有资格问吗?看来你还是没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叫了车夫停车,然后看向计英。

“滚下车,走回去。”

... ...

计英在苏州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有人仿佛认出了她,指指点点。

“那个,像不像计家大小姐啊?”

“真没想到啊,计家大小姐也有这样一日啊!当年她可多风光啊!”

“她怎么跟着宋家的马车?宋二爷不是早就和她解了婚约了吗?难道她想要纠缠宋二爷?”

计英尽量低着头跟着马车,脚下发酸,耳边滚烫。

马车里传出来宋远洲嗤笑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路过宋家的时候,车夫转达宋远洲的意思,令她回歌风山房。

而马车继续行驶,不知去了哪里。

计英只能眼看着宋远洲离开。

她不晓得那个男人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更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能答应买下旧园。

她最不晓得的,是宋远洲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可以等,等宋远洲将她羞辱够了,折腾够了,才说出他的真实意图。

却不知道族人们等不等得。

*

宋家,映翠园。

映翠园是宋远洲的继母孔氏的住所。

宋远洲父亲去世之后,孔氏便从正院搬到了映翠园里。

孔氏曾让宋远洲搬去正院,但宋远洲以父亲去世不久为由没有搬动。

眼下孝期已过,孔氏又请了宋远洲一次,宋远洲又以尚未娶妻为由推却了。

“要我说,就该正儿八经同白家说一说亲事,白小姐也该过门了。现下送通房过来算怎么回事?”

孔氏修剪着院中花草,同一旁一个胖妇人说道。

胖妇人姓鲁,都称呼她鲁嬷嬷。

鲁嬷嬷不是旁人,正是白氏的陪房,香浣的外婆。

她道,“白家送通房也就算了,偏偏送了那位过来。二爷不晓得是什么心思,昨日就收了她,据说还... ...还要了两次。”

“两次?”

孔氏手下一顿,剪子发出咔嚓一声。

“二爷怎么这般不懂事?他那身子这才刚好几日?怎么经得这般折腾?”

鲁嬷嬷却说,“夫人可怪不得二爷。夫人是没瞧见,那计英可不是从前世家小姐的模样了,长的妖艳许多,不仅如此,还穿了些箍着身子的衣裳,说是每走一步,浑身都在扭。”

孔氏不敢相信地挑眉,“真的假的?”

鲁嬷嬷说没有假的,“而且,香浣今儿一早也遇着她了,说昨夜她身上穿的衣裳都破成片了,没法见人,把香浣都吓着了。夫人你说,她这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二爷吗?不然二爷那般尊贵的人,怎么能... ...唉,老奴都说不下去了。夫人不信,就叫了香浣来问吧。”

孔氏愣了一下,收了剪子不再修花了。

“我是真没想到,她怎么变成那样。把香浣叫来问清楚些。”

香浣很快来了。

确如鲁嬷嬷所言,香浣吓着了,不停说着,“... ...夫人,那个通房有迷魂术,二爷早间才离了她一会,转身又寻她,片刻都离不得!方才还带她出门去了!”

孔氏和鲁嬷嬷面面相觑。

鲁嬷嬷说不好了,“白家莫不是真打了不想把姑娘嫁过来的主意,真让计英熬死咱们二爷呢!”

孔氏瞪她一眼,“胡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鲁嬷嬷连忙请罪,“老奴糊涂了,不该乱说话,但那计英... ...”

孔氏默了一默,半晌,开口,“把计英叫来我亲自问问明白。”

*

计英昨晚算是一夜没睡,浑身如碾也就算了,又跟着马车走了许久的路。

她刚回了歌风山房小西屋擦洗了身子,翻着自家包袱里面白家特制的衣裳,实在不想找挨骂,只能找了茯苓,问茯苓可有旧衣裳借她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