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 ”陶晓东点点头,配合着说,“苦哥越长大越磨人。”

陶淮南当然听出来他哥这是损他呢, 也不再接话了, 裹着大棉被跟迟骋一起回了房间。

“药吃了没?”迟骋问他。

“吃啦。”

陶淮南刚才把被裹走了, 现在床被晾得冰凉。陶淮南往床上一躺,凉得直缩。

迟骋把他扯来,陶淮南很自然地把两只脚都放迟骋腿上。隔着睡裤都感觉得到凉,迟骋说他:“又不穿袜子。”

陶淮南感冒了不敢乱亲了, 脸也不跟迟骋挨得太近,隔挺远说:“袜子太厚了, 穿着难受。”

迟骋也没再说他, 难得消停了,不想再招他说话,毕竟一说起来就没个完。

其实陶淮南都用不着担心传染迟骋, 谁像他似的那么容易感冒,迟骋跟个铁人似的。他扣着口罩咳来咳去的时候迟骋呼吸平稳好好做着题,陶淮南还挺羡慕。都一样长大的咋区别这么大,不是很公平。

期末考完之后陶淮南可撒了欢,迟骋要给他批试卷陶淮南都不乐意, 手往自己那几本卷子上一扣,不让迟骋碰。迟骋不让他捣乱, 让他上一边待会儿。

“别整了别整了。”陶淮南一边按着一边拨开迟骋的手,“别碰它。”

“没答好?”迟骋挑眉问。

“我觉得还行。”陶淮南往迟骋腿上一跨, 后背倚着桌边, “放假了别管它了,陪我玩吧, 陪陪我!”

迟骋随口一说:“你能玩什么。”

“反正你别看书,也别批卷子,也别学习,”陶淮南往他身上一贴,听着迟骋的心跳说,“陪陪我。”

迟骋于是推着桌子往后一滑椅子,微低了点头问他:“怎么陪?”

陶淮南趴那儿想了半天,没想出个什么来。

他想不出来哥替他想了,善解人意陶晓东,心疼俩小的上了一学期的高中生活,第二天就给送走了。小崽子这点愿望哥还是能满足的,不算个什么。

黄哥老家在临省一个小小的旅游村,有山有水风景太漂亮了。虽然现在冬天河都结了冰,但能玩儿的也不少。陶淮南没怎么出过门,所以什么对他来说都很新鲜。景美不美不重要,好玩就行了。

陶晓东这段时间忙得脚不落地,他肯定没法陪着去。有迟骋带着陶晓东没那么担心,何况去的是黄哥老家,黄叔黄婶都在那边,没什么担心的。

陶淮南这次感冒不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司机大叔在前面讲着他年轻时候在这边当兵的趣事儿,陶淮南听得认认真真的,时不时侧过头朝车窗那边小声咳两下。

后备箱里带了不少东西,几套衣服和贴身盖的两个薄毛毯子,一个铺一个盖,怕晚上床凉。反正开车过来也好带,大叔今天把他们送过来,什么时候要回去了他再来接。

黄叔黄婶从上午就开始盼着他俩过来,陶晓东跟大黄这么多年兄弟了,老两口跟陶晓东自然熟。不过因为陶淮南不太出门,离得也远,他们倒是没见过俩小的。

人岁数大了就是喜欢孩子,像迟骋这样不爱说话的还好,陶淮南这样开朗又嘴甜的,就格外招老人喜欢。

黄婶给准备了一桌子菜,陶淮南吃什么夸什么,倒也不是虚着夸,他是真心实意觉得好吃。边吃饭边唠嗑,一顿饭吃了俩小时。

这个时间来这边玩的人很多,黄哥头几年回来盖了两栋小楼,老两口就在这儿开农家乐。也没图挣钱,就是图个人气,有点事儿忙活着有意思。

一楼都是小火炕,楼上是床或电热炕。他俩住的一楼,小火炕烧得热热的,铺的盖的都是提前给他俩准备的新的。陶淮南自己带的小毯子没用上,手往被窝里摸摸,甚至还有点烫。陶淮南感叹着“哇”了一下,时不时伸手摸摸。

迟骋一个农村孩子,睡炕对他来说真没什么新鲜的,也就城里小孩儿才觉得这好玩。

房间里有间小小的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热气氤氲还不觉得冷,热水一关陶淮南擦水的工夫冻得浑身小疙瘩都冒了起来。

拖鞋刚才踩湿了,地有点滑,陶淮南眼睛看不见,就算迟骋牵着他也走不快。迟骋索性拿浴巾一裹,直接把他抱了回去。陶淮南一下钻进被子里,先是觉得有点烫,然后舒服得趴在枕头上直哼哼。

迟骋拿了条他的内裤塞给他,陶淮南自己摸摸索索地在被窝里穿。迟骋把睡衣也给他拿了过来,然后又回了卫生间,刚才光顾着陶淮南,他自己还没洗。

陶淮南趴在那儿直眯眼,手机嗡嗡嗡地在旁边一下下振动。他摸过来听,是班级小群里季楠又在刷屏。

最近群可活跃了,放假了他们全开始撒欢,昨天还约着打球了。

群里又在约明天一起出去玩,还艾特了陶淮南和迟骋。

—淮南和迟哥呢?你俩来不来?

陶淮南:“淮南不来,迟哥也不来。”

楠哥最Dior:数你俩不服从组织安排。

陶淮南:“我俩出门了,这边可美啦。”

有人笑着发语音:“你还能看见美不美?”

楠哥最Dior: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

陶淮南毫不在意地回:“我小哥能看见就行,他看见了我就看见了。”

迟骋出来的时候陶淮南还在聊天,下巴抵着枕头,说话时头跟着一抬一抬的,头发刚才沾湿了点,这会儿潮乎乎的。

被窝里太舒服了,惬意得他说话都不睁眼了,就闭着眼睛小声哼哼哈哈着聊。两只露出来的胳膊光溜溜的,睡衣放在旁边根本没穿。

“睡衣穿上。”迟骋说他。

“不想穿。”陶淮南已经被暖洋洋的温度给征服了,皮肤这样直接挨着绒呼呼的褥子,太舒服啦。

“穿上,”迟骋把睡衣放他枕头旁边,“冻着你。”

陶淮南嘴上答应着“好”,却不动也不穿。

黄婶给他俩准备的两条被子,自己盖自己的。一般这么大的兄弟都不一起盖被了,半大小子睡觉都不老实,一条被子不够俩人抢的。

陶淮南看不见也不知道,等迟骋上来躺下了,陶淮南伸手摸摸发现俩人没盖一条被,顿时不干了,掀开自己被窝往迟骋那边钻。

他身上只穿了条小裤衩,白溜溜的一身都光着。

“你老实点。”迟骋把他盖好,单人被没那么宽,俩人盖有点不够。

“你摸摸我肚子,”陶淮南笑嘻嘻地挺着肚子往迟骋肚子上贴,“我趴半天了,烫你。”

迟骋随手摸了下,手背一贴上去就感觉到热了,迟骋笑了下。

“烫吧?”陶淮南笑得眯眯眼,“给你热乎热乎。”

他爬到迟骋身上,胸贴着胸,肚子贴着肚子,腿贴着腿。陶淮南刚才趴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这么玩,所以跟张烙饼似的把自己贴在炕上。现在肚子底下是迟骋,呼吸的时候软软地贴来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