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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又坏了,被困在里面的人开始还很平静,后来狗一样骚动不安,“汪汪”直叫,有的跺脚,有的努力扒门缝,有的甚至拍打电梯门。这时,一个手上戴着硕大黄金戒指、脖子上套着粗粗的黄金项链的成功人士说,看你们一个个的,真恶心啊,当电梯是妓女啊,整天供你们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你们有谁对它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日你妈啊,现在它搞不动了,又都嫌弃它,这哪是人干的事啊。手上、脖子上被黄金捆了个结实的家伙是楼里第一批住户,也即当时的拆迁户。经他这么一说,电梯里面静了下来,大家都低着头,似乎想跟电梯道个歉。结果电梯奇迹般地又开始运行了。到了一楼,大家从电梯里鱼贯而出,全都舒了一口气,似乎躲过了一场劫难。大家纷纷说,看来电梯是要换了,再不换早晚要死人的。
送孩子去了幼儿园,站在街边抽了会儿烟,看着匆匆而过的上班的人们,我即将加入他们,心里难过极了。我突然想到,有几天没去找老陶他们了,不知片子拍得怎么样了。一进房间,他们或躺或卧,老文在盯着手机刷屏,老安在打坐,老陶在看书。我朝床上一躺,简直太舒服了,两眼一闭就睡着了。我是被他们推醒的,照例去吃中饭,已没有先前的架势,四五个菜就搞定了。
饭后回到宾馆,他们依然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不说话,也不见有女孩出入,偶尔有女服务员从门前经过。看不出他们事情的进展,空空的镜头,椅子呆立在前面。我想看看他们拍得如何了。结果老文把我拽到了一边,生怕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似的。我对他们说,实在没人,把女服务员拉进来拍拍也可以啊。这是对他们的蔑视,他们绝不认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盯着我看。
我只好坐到了镜头前的椅子上,我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太挤了,连个舒服的澡都没洗过,看你们谁能否腾出个房间,让我一家妻小好好洗个澡,踏踏实实地睡一晚上。这个建议却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腾一个房间出来,你说让那个人睡哪里,他们不可能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都不是同志。当然也不可能回家,他们这个月跟家里都说好了的,要干大事,结果灰溜溜地回去,这算怎么回事。当然,他们没有人这么刺激我,一律用沉默恰当地回避了我的问题,我只好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当然,你可以白天找女孩在这里搞一下,房间我可以让给你。老陶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开口对我说,必须要好女孩,小姐当然是不行的。
我听到老文的召唤,你来,你来。于是坐到了他的手提电脑前。一层层地打开文件夹,给我看了几个片子,情节和招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都是新人,以前没见过。我赞叹道,不错,这几天你们真是成果不小啊。老文知道我在讥讽他们,骂了我一句,不存别瞎鸡巴乱嚷。就是看这东西,品位还是有差别的,我拿出U盘,挑了几个我认为长得好看的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