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六、六头小兽(第2/2页)

老猫的话刚一落,豹子的气就喘不匀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操起那把牛耳尖刀,开始一层一层地去剥香姑的衣裳。那刀是很锋利的,刀子挑在布上,那布“嘶嘶、咝咝”地响着;刀子挑在扣子上,扣子就一个个“嘣、嘣”地炸出去……他就这么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一片一片地把香姑身上穿的全挑去了,一个布片也不留!

花棚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那静是很瘆人的!——在他们眼前,是一个半透明的胴体,那胴体在马灯的辉映下,放射出钢蓝色的幽幽白光,那光圣洁、肃穆,晶莹似雪,就像是一座浑然天成的冰雕!那两只挺挺的乳房,就像是泛着蓝光的玉葫芦,那圆润的弧线仿佛也是由蓝冰雕刻而成的,一抹天然的曲线上陡地就塑着两粒放着神光的紫葡萄!而那妙曼的玉体自上而下,更是一处一处燃烧着幽蓝色的光芒……这是人吗?!

六头小兽,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们是被那美镇住了!有那么一刻,他们一个个像是吓傻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豹子喃喃地说:“玻璃人儿。妈呀,这就像是个玻璃人儿。”就这么说着,他伸出了一个指头,怯怯地点了一下那胴体,“咝”地一下又缩回来了,他说:“咝,我操,烫,还挺烫!”而后,他又一次伸出指头,点了一下,立马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说:“乖乖,又滑又烫!”

站在一旁的老猫说:“烫吗?”

豹子说:“你摸摸,真的,烫手。”

老猫说:“我试试。”说着,他回过身来,对斑鸠说:“斑鸠,你的烟呢,给我一支。”

斑鸠像是没听见似的,就傻愣愣地在那儿站着,腿有些抖……老猫上去朝他脸上拍了一掌,“看你那胆儿,比门鼻儿还小!”而后,他掏了斑鸠的兜,从他兜里摸出了一个半空的烟盒,那烟盒里就剩下一支烟了,他把那烟点着,吸了两口,大步走上前去,狞笑了一声,猛地把那烟头按在了玉一样的胴体上,只听得“咝——呀”的一声,那胴体就抖起来……老猫兴奋地说:“看,快看,这才叫烫哪!”

三骡兴奋了,手一指说:“奶,你敢烫那奶?!”

……只听得“哧!”的一声,花棚里立时弥漫着一股烧葡萄的气味!

这时候,斑鸠突然哭了,斑鸠哭着说:“不是说弄钱的吗?不是说光弄钱吗?我走我走,我不干了……”

豹子恼了,豹子说:“狗日的,你看你那熊样!你哭个鸟啊?滚,滚鸡巴蛋!”

可是,老猫却说:“不能走。谁也不能走。都到这一步了,谁也不能出这个门!咱可是磕过头,烧过香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富,不豁出来,你富个屌啊?今儿个,咱可是豁出来了,一个一个来,排着日!你要不来硬的,她会给钱吗?!”

兔子低着头,喃喃地说:“要是……还不给呢?”

老猫咬牙切齿地说:“不给?不给就灭了她,反正不能留活口!”

豹子在袖子上擦了一下刀,说:“就是。听猫的,谁敢出这个门,我剁了他!”

这时,香姑动了一下,陡地,嘴里连着喷出了几口鲜血!在昏迷中,她嘴里仍在喃喃地说:“谁来救救他们……”

黎明时分,那绑在树上的冯家和,终于把捆在身上的绳子磨断了!他取下了套在头上的塑料袋,踉踉跄跄地朝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狂喊着……不久,村里的钟声响了,那钟声急煎煎地划过了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