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太监你也在,不是吗?

由于被迫闭门思过, 顾宝莛便顺势赖在了坤宁宫内,白天和自己的白将军在花园到处逛,晚上跟着老娘去看看喂养的佩奇,睡觉的时候依旧霸道地横在老娘与老爹中间, 起夜的时候由老爹牵着手用夜壶解决。

闭门思过的最后一天, 坤宁宫内被渐渐多起来的宫女们好好清扫了一番,临近中午的时候, 顾宝莛就见老娘穿戴整齐, 端坐在大堂内, 不多时外间有太监高喊‘直隶总督廖夫人前来请安’, 老娘这边点了点头, 外面的一众太监宫女便排成两排引着一老一小缓步进入坤宁宫偌大的院子里, 上了台阶,进入大堂, 给高高在上却又慈爱可亲的顾杨氏磕头跪拜。

顾小七立即好奇的拉着自己的白将军也凑到旁边, 悄悄看了看那位年轻的姑娘, 只见那姑娘大概二十来岁, 满面通红, 矜持地抿着唇, 脸蛋较圆,身材并不如大嫂那般窈窕纤细,显得略略壮实, 五官没甚出彩之处,合在一起却是瞧着万分的舒服讨喜。

廖夫人穿着并不奢华, 只做简单打扮,倒是给自家闺女配了一个金项圈,缀着一块儿价值不菲的玉石, 顾宝莛瞧着,像极了87版红楼里贾宝玉佩戴的那种宝玉,可见廖家果然是有钱的很,却也不是非常显摆,只舍得在女儿身上花点儿钱的样子。

顾杨氏见了廖夫人便有些一见如故的好感,两人拉着手坐在榻上说话,一旁的廖雪娘有些紧张,但大体还是表现得很大方,被顾杨氏问话的时候,声音吐字十分清楚温柔,只是眼睛总是不好意思抬起来。

顾小七看着未来二嫂,拍了拍自己的白将军,然后白将军就像是通人性一般,摇摇摆摆地走到廖雪娘身边,‘鹅’地一声咬住廖雪娘的荷包。

廖姑娘‘哎呀’一声,有点害怕,却看了看那漂亮得跟团子一样的小皇子,说:“小殿下……这……”

顾小七这时候就装模作样地打了打白将军的脑袋,骂道:“坏小白!”

廖姑娘见小殿下轻轻打了那大白鹅一下,大白鹅就松开了嘴,随后又被小殿下抱在怀里,直接坐在她身边的圈椅上,小腿悬空地面许多,一边可可爱爱的晃悠,一边仰着那张精致地比年画儿上的小人都要好看的小脸蛋,和自己说话:“姐姐不要怕,白将军只是闻着姐姐你荷包香香的,才会想要尝一尝。”

廖雪娘来时在马车上便听闻了顾家所有公子的事情,从大公子的英明神武到现在卧床不起,到小公子的受宠程度,心里便清楚面前的小殿下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原来它叫白将军。”廖雪娘笑了笑,“想来应该是荷包里面放了荷花瓣的缘故,若是白将军喜欢,改日我多晒一些荷花瓣给它送来。”

顾小七听了便说:“不必啦,太麻烦姐姐了。”

廖雪娘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身边的小殿下不至于觉得自己不好相处,略一顿,就又说:“小殿下瞧着,像是刚六岁?”掉牙的时候大抵都六岁。

顾小七却摇了摇头:“冬月大雪的时候才是小七的生日。”

廖姑娘笑了笑:“那小殿下比我家弟弟要更小一点。”

“姐姐家里也有弟弟?”

“嗯,今年也刚刚掉了第一颗乳牙呢,说是半夜从床上滚到地上的时候,磕掉的,哈哈。”廖姑娘专拣有趣儿的事情与小殿下说。

果不其然小殿下很感兴趣,天真可爱地说:“我是啃馒头的时候掉的,娘后来给我扔到南三所的房顶上去了,说是这样牙齿会长得快快的。”

“那姐姐的弟弟来了吗?他在哪里呀?”

廖姑娘想了想,刻意趣味地说:“碧君还在江南府呢,本来也是闹着想要来京城看看,娘却念他淘气,便拉着我趁夜跑了,不爱带他来。”

顾小七顿时乐了,说:“这有什么,若是来了多好?家里就我与厌凉两个小的,若是又来一个姐姐的弟弟,那我们就好玩啦。”

“那下次吧,下此我便让他来陪小殿下玩。”

屋内其乐融融,恰巧屋外又传来了通报的声音,说是二哥来给皇后送宫外买来的新鲜小点心了。

原本和顾小七说笑的廖姑娘立即抬起头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门,却见身边的小殿下丢开大白鹅就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二哥哥!”

外面便传来一个雄浑的男声:“小弟!”

廖雪娘害羞地笑了笑,面上发烫,心想这对兄弟感情竟是极好,果然下一秒便见着一个身材魁梧雄壮的高个子单手抱着小殿下便进入大堂内,端的是威风不已,军人风范,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礼盒,单膝给坐在上位的皇后娘娘行礼。

顾小七还从未见识过古代男女相亲是什么样子呢,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二哥又悄悄看廖姑娘,结果没两下就被老娘给抱走,说是让年轻人说说话,给丢了出去。

既然坤宁宫被二哥霸占了,顾小七便领着白将军又跑回南三所看哥哥们抄道德经。

他这个害哥哥们罚抄的罪魁祸首去三哥那里吃了一堆小点心,和三哥讲了一大堆二哥今天超级害羞的话,又去四哥那里吃了一堆小点心,说了一堆老爹的坏话,然后跑去六哥那里吃点心,说了一堆对土豆豆的担心,最后跑回好兄弟厌凉的房间里,实在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就瘫在人家的榻上睡了一觉,睡完刚好该吃午饭,就溜达着拉着厌凉兄回坤宁宫去,被老娘数落了一顿成天不好好吃饭,一天便又这样过去。

闭关思过结束后,顾小七被老爹赶回了南三所住。

但当天晚上却没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抱着白将军又跑去与厌凉兄聊天,一边教厌凉兄简体字,一边听厌凉兄说外面朝堂上大官儿们的事情。

薄厌凉实在是顾小七的消息来源,一切哥哥们不给他讲的事情,他都能从薄厌凉这边知道。

比如前几天晚上,宫里出去了个太医,正是前往柳府,原是那死不认错的柳太傅晚上突然晕过去,是气血攻心,得躺个一年半载才能出门。

“我打听了一下,说是知道你的答案后,就气晕了,到现在还呼吸不畅,恐怕一年半载都好不了,日后每回见你都要晕一次。”薄小郎笑着说。

顾小七双手撑着脸蛋,一副‘关我屁事’的小表情:“真是玻璃心,文人都是这么小气吧啦的吗?”

薄厌凉小朋友一边抄写顾小七给他的简体字作业,一边重复念着‘玻璃心’三个字,笑道:“有意思,的确是易碎的东西,但用这个玻璃来形容他,也太高看他了。”

“这怎么讲?”

薄厌凉淡淡道:“玻璃如此昂贵奢侈,寻常人家见都未见过,也就宫中与达官贵人偶得几只玻璃杯,你用玻璃来形容他,不是将他也比作高贵的玩意儿了?”说完,薄厌凉似乎是觉得自己此话情绪暴露严重,便抿了抿唇,懊恼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