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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怀疑成功弱化了内心的恐惧。我与之对视——“你这眼镜是副平光镜吧?”
那人没说话,站直身子,身子稍稍向后仰。
“冷英凯可是高度近视加高度散光,常年佩戴眼镜度数渐长,特制的镜片会使自身面部轮廓高度变形。可是你的轮廓……怎么看都完好无损!”
“我做了视力矫正手术。”那人冷冷说道。
“严重疤痕体质?能做激光手术?”我乘胜追击,势必要将他拖垮。
“……”那人不再说话,准确来讲是无话可说,他眯了眯眼,暗暗咬牙切齿着。
韩露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她认真看向假英凯的侧脸,嘴角滑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难以置信:“你……那你到底……”
“英凯在哪里?”我言语坚定地问道。看似质问他,实则说给韩露。
“你到底是......”韩露的意志似乎有些动摇。
“别听她胡说!”那人走过来,一个反手重重扇在我的脸上。他接着转身向韩露,“她对你的态度,难道你现在还需强调吗?心怀极度的嫉妒,亦或无比的蔑视。她试图混淆你的视听。而你要保持镇定,稳住自己的认知。”说着,将那只象牙盒置于眼底,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弄清目前的重点——搞到打开方式。”
“冷英凯到底在哪儿?让我见他!”看他转身要走,我突发失控。
韩露似乎认识到了事件的关键,瞬间醍醐灌顶,伸腿拦住那人的去路:“如果你真的是冷英凯,那么据你所言,机关是你们一起设置的,为什么到如今却要向她苦苦逼问打开方式呢?”
人人自危的混乱现状里,慌恐拔地而起无处遁形。
那人原地闪了闪身,“只会坏事的臭婆娘!”挥起拳头将韩露一把抡开。
我决定就此赌上一把,抓住机会放声大喊道:“我可以告诉你打开盒子的方式,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着在膝盖上抹了把嘴角的血。
果然,他原地驻下足来。
“说。”
“在阁楼遇见的那天晚上,给我油画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说要我等你回来的是不是你?”
“……”
“是不是?”
“……”
“到底是不是!”
那人不回答,转身向门口走去:“你不用对我开口。就算撬不开你的嘴,我也很快能得到答案!”
一席话落,铁门“嘭”地一声被狠狠撞上。没一会儿,高密度的黑暗便将回声淹没。
我知道,我被困在这儿,脑袋渗着血,膝盖受着伤,做得再多思考再多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想着想着便也泄下气来。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屿安,你还好吗?”我实在懒得理他。靳睦涵今日的表现令我不解,说他反抗,却并未拼尽全力,似助力却更似隔岸观火。
见我久久不回答,他喃喃说道:“屿安,相信我。我会保护你!至少会让你平平安安从这扇门里走出去。必要的时候,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沉重的黑暗中,无数问题困扰着我。那个冒充英凯的家伙究竟是谁?真正的英凯又身在何处?韩露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这阴谋布局如此之浩大细节如此之丰盛,战线从厦海拉到新疆再拉到甘南川北,一环套着一环,难道就再无合谋者?
我蜷缩在草垛上,轻轻抚摸腿上的伤口,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膝头……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只希望自己赶快醒来,就算是落荒而逃也好。我是多么多么地后悔,多么憎恨自己的小敏感跟小聪明,多么希望命运倒回到事发前的那一天,亦或希望被困在这场寻找里漫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