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妮克(第3/3页)

后来我确认自己怀孕了,父亲十分高兴,1967年,我的宝贝让·吕克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出生时强壮而健康,这让我们甚是宽慰。我知道对有些家庭来说,未婚生子是件有辱家门的事,也可以肯定村子里已流言四起,但也许是出于对父亲和我的尊敬,他们开始称呼我为“那个寡妇”。在那个年代,做一个丧偶的妻子总好过当一个单身母亲。这让父亲觉得很有趣,他的调皮劲也终于又回来了,就好像我们成功地玩了一次恶作剧,把所有邻居都捉弄了一番似的。他甚至还会眨着眼说:“那位寡妇早上好呀!”

从让·吕克出生那一刻起,父亲和他就再也分不开了。父亲用皮带做了一个背带把让·吕克背在背上,无论去市场里忙生意还是去市长办公室,或是到地产经理那里办事,都会带着他。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父亲的情绪也慢慢好起来,但他的身体状况仍然在渐渐走下坡路。当听到让·吕克说出的第一个词是“外公”时,我努力让自己别生气,毕竟从他出生起,父亲就一直在教他这个词了。让·吕克的存在让我和父亲的生命都变得完整。直到我生下他,并设想过没有他的生活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需要我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年,我的父亲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整个人焕发着新的精神和活力,仿佛那场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在那片挣扎求生的葡萄园旁边我们又种下了一片桃园,另一侧则添上了一片橄榄园。让·吕克的到来一定程度上给这片庄园带来了福音,我们的经济状况也渐渐有了好转。我们开始季节性地雇用一些外来劳工到地里工作,男人和女人都有。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1973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