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牡丹(第37/38页)

“是啊,战争刚一开始,王子殿下便将生死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尽管贵为王室的继承人,但每一场战役都出生入死,即使是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他也毫不畏惧。我和其他几位将军都曾劝阻过殿下不要亲临前线,可他只是淡淡一笑,断然拒绝了,然后一往无前地冲到了战斗的最前线,想不到……想不到……”

说到此处,佳布利已是泣不成声,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然而,在罗宾看来,尼克尔王子早就下定了要与茜莫在天堂中相会的决心,因此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而塞茜尔也同样这么认为。她悲伤地低下了脑袋,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从眼眶中奔涌而出的泪花,连肩头也在不停地颤抖。

“王子殿下将这些遗物交到我手里之后的第三天,便安详地离开了人世。在弥留之际,他还对我说道:‘佳布利,永别了!请代我向其他的朋友们问好!’

“我说:‘殿下,你不要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可殿下却微笑着对我说道:‘奥地利的皇储被塞尔维亚的一名青年枪杀了,而我和茜莫又死在了敌人的子弹之下,我们几个人的命运真是何其相似啊!’

“王子殿下说完这句话,便合上了双眼,去世时嘴角上还留有一抹浅浅的笑容。”

“尼克尔王子真是一个英勇无畏、感情真挚的人啊!”

罗宾在心里暗暗想着,接着又默默地为尼克尔王子祷告了一番。随后,罗宾将茜莫的照片和信件放回到原来的信封之中,把它们一起交给了塞茜尔。塞茜尔将信封抱在胸前,不由得潸然泪下,然后,她默默地站起身来。

“塞茜尔,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教堂……”

罗宾搀扶着身有残疾的佳布利,跟在塞茜尔的身后一起走了出来。

塞茜尔在教堂祭坛的十字架前跪了下来,默默地祷告,而后又进入了地下的墓地之中。塞茜尔将这个信封放进了“顾特兰”盔甲左手的手套里面,然后又将铁手套轻轻放回到了盔甲的胸膛上。如此一来,盔甲右边铁手套里面装着的是尼克尔王子写给茜莫的情书和王子的照片;而左边铁手套里放着的是茜莫回复给尼克尔王子的书信以及她的玉照。两只手紧紧地在胸前相握,象征着这一对情侣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爱情亘古不变。

这场世界大战的战事还远未结束,而日本和美国也先后卷入了战争之中,终于形成了世界范围的大战。整个欧洲大陆全都战云密布,烽火连天。罗宾的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先后在战争中牺牲,而艾尼更是在有“绞肉机”之称的凡尔登前线以身殉国。这一切真可谓物是人非,令人不禁感慨万分。

拉思若·扎克利和褐发女郎苏尼亚全都音讯全无,而在幕后策划这场国际大阴谋的神秘人物“X”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的侠盗亚森·罗宾则继续待在凡尔登的战地医院里面救死扶伤。

1917年,英法联军与德军隔着山莫河[6]对峙,并最终取得了这场关键战役的胜利。在这场具有决定性的大战之中,英军首次将坦克运用到战场之上,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损失惨重的德军一败再败,早已战意全无。

此次战役告捷之后,罗宾又得到了两个礼拜的假期,于是,他又一次来到了杰尔城堡看望塞茜尔。

见到罗宾来看望自己,塞茜尔十分开心,连忙兴高采烈地把罗宾带到自己的房中,让他将战场上的奇闻轶事讲给自己听,两个好朋友真是无话不谈,不仅聊战争的惨烈悲壮,也谈战后的萧索破败,当然,他们的话题中也涉及了尼克尔王子和茜莫的凄美爱情……

塞茜尔握着泪迹斑斑的手帕对罗宾说道:“自从他们两个离开人世之后,我越来越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对于这种没有方向和目标的日子,我……我早已厌烦了。”

说着,塞茜尔站起身来,从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做工精巧的日本产漆盒里面取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并把它递到了罗宾的手上。

“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请看吧!”

于是,罗宾慢慢地展开了这张纸,这是一封写在白纸上的信函。只见信函的开头部分如此写着写信人的地址:

圣·勒布尔·奥杰斯缔女子修道院

“这是……”罗宾无比惊讶地望着塞茜尔。

“请你继续往下看……”

只见信上这样写道:

读了阁下的来信之后,我十分感动,因此立刻回信给您。对于您的到来,我们院里的所有修女都十分欢迎。同时我也相信,在我们这里,您一定会得到心灵上的安宁和精神上的慰藉。尊主耶稣基督的圣名。

您的姐妹

院长马利·安捷尔

“你要去……”

“不错,我要去当修女,因此我给修道院的院长写了一封信,这是院长写给我的回信。除了修道院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容得下我了。我唯一的希冀就是能够在天堂里与茜莫和尼克尔王子相聚,享受耶稣的祝福,得到永生。”

塞茜尔声泪俱下地诉说着,然而,她的眼神里却满是欣喜和希望的光芒。

听了塞茜尔的这番话,罗宾大为震动,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他只好默默地注视着塞茜尔那对清澈如水、晶莹剔透的大眼睛。

“你准备什么时候到女子修道院去呢?”

“我会尽快出发的。”

“那么,你的城堡、别墅,还有房产……”

“我打算将别墅和房产全部捐献给政府当局。这一场大仗打下来,无数的人流离失所,无数的家庭妻离子散,因此,我打算申请政府允许那些不幸的人们住到我的这些房子里。”

“那城堡呢?”

“在我产生去修道院当修女的这个念头时,我就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我想请伏江老夫妻两人住在城堡里负责看守。”

随后,罗宾将自己的假期分为了两个部分,第一个星期,他帮助塞茜尔收拾规整别墅和房产中的家具摆设;第二个星期,他将对自己忠心不二的比克娣娃奶妈安置在了巴黎市郊的一所宅子里,让她在这里安度晚年。在此之后,罗宾又回到了自己服役的战地医院,继续从事救死扶伤的神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