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乔吉奥·卡托拉蒂回到意大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再没脸面对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没回老家斯纳斯塔,而是在米兰一个破败的街区住了下来,在一家鞋厂当劳工,就跟他可怜的母亲一样。
但乔吉奥·卡托拉蒂是个永不言败的人,他鼓励自己,猫从高空掉下总是四脚落地,不会摔死。
在米兰期间,卡托拉蒂观察到,跟美国相比,意大利在仿冒品销售方面还望尘莫及,尤其是意大利本土的名牌服饰。他开始考虑,既然住在这个世界时尚产业中心,也许自己可以在这方面打拼出一份蒸蒸日上的事业。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以迅速拿到最新设计,打败市场上的竞争对手。
卡托拉蒂明白,要想进入A货设计生产市场,他需要一个活动生产基地,另外前端得开展一项合法生意以掩人耳目。
在阿提卡监狱时,他一直耳听八方,学到不少不同寻常的方法来引诱别人为自己做事的不同寻常的方法。
经过几个月的调研,他把自己的选择缩小到一家特别的公司。那是一家印刷机构,公司名称为“每日印刷共同股份公司”,位于米兰东部,距离米兰市中心有一小时车程。
这家公司有一些印刷机,一个大型图形设计部门,还有很多地下室和仓库。
公司老板是一个52岁的米兰商人,叫雷吉奥·马蒂诺,他在这片区域还有好多公司,堪称这个社区的栋梁。
他真是一个完美的下手对象。
* * *
工作日的每天下午4点到5点,雷吉奥•马蒂诺总会去杜林大街的同一家茶室,点一杯法国白兰地,抽着雪茄翻看《每日》杂志。
一天,他刚走出茶室,就撞上了一个拎着一大袋食物的金发女孩,或者说,是她撞上了他——她走路时没看路。她摔倒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西红柿和苹果滚得满地都是。
“小姐,你还好吧?”雷吉奥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搀起来,“真是很抱歉……”
“我的脚踝,”她惊慌地朝后退去,然后抬起头看他,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勾魂摄魄,他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在她身边蹲下,看起来她还不到16岁,仔细一看他觉得更像14岁。
“我扶你去我车上吧——我送你去医院。”雷吉奥伸出手臂圈住她将她扶起,搀着她走到车边。
“我没事,真的。”虽然她这么说,他还是打开车门将她扶进去。
“我去把你的东西捡起来。”
当他在人行道上弯腰去捡那些蔬菜和水果,他怀疑有没有人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但在他看来,天下着雨,行人匆匆而过,不会有人留意他。
雷吉奥上了车,看到女孩正在检查她纤细、精致的脚踝,他简直没法把视线移开。
“我的脚没有伤到骨头,”她说,“可不可以直接送我回家……”
“当然。”他说着发动了引擎。
她跟他说了自己的住址,他一边开着车,时不时扭头看看她,礼貌地跟她对话。她来自翁布里亚1的一个小村庄,正在秘书学院上学,平时跟她做裁缝的姐姐住在一个公寓里。
“这辆车真漂亮。”她环顾着车内惊叹道。
“谢谢夸奖。”雷吉奥很自豪,这是一辆1967年产的蓝旗亚2,他一直细心保养。
她在按摩自己的脚踝,金色的长发盖住了她年轻的脸庞,她真是天生尤物。雷吉奥祈求上帝能帮自己消除脑中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
到了她住处附近——米兰东北部一个破败的街区——她引导着他穿过几条街,轻声说道:“我就住在这。”她看起来很羞愧。
雷吉奥把车停在那栋破旧的楼前,下车绕到她那侧的车门边,挎过她那袋食品把她扶下车,两人一起走进昏暗的大楼入口。
“我住在五楼。”她说着朝楼梯走去。
“没有电梯吗?”
“没有,但我可以自己走上去的。”
雷吉奥搀着她上了两级阶梯,但显然这个可怜的女孩真的痛惨了。他弯下腰抱起她,努力不发出声音。
“你真强壮。”她轻柔地说着,两手环住他的脖子。
雷吉奥满足地笑了,抱着她一级一阶一阶级爬上楼梯,尽量显得毫不费力。她甜美的香水味飘进他的鼻子,又让他心猿意马。他每次低头瞟到她那张精致的脸,总觉得她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迷离。
他感觉到自己下身勃起了,他真恨自己——她还只是个孩子!
当他们终于到了5五楼她的住处门口,他轻轻将她放下,气喘吁吁,他的额头渗满了汗珠。
“太感谢你了!”她说着,在包里摸索着找钥匙,那只受伤的脚踩在高跟鞋上,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雷吉奥搀着她坐到那个脏兮兮的沙发上。
这个单间公寓光线昏暗,很是压抑,而且充斥着一股陈腐烟草的味道。有两张单人床,一张破旧的咖啡桌,还有一个衣柜。让两个年轻小姐住在这个地方真是糟糕极了。不过至少房间有一侧相对干净整洁——四处散落着一些女孩用的小玩意儿。
“你姐姐在哪儿呢?”雷吉奥问道,用手帕擦着自己的光头。
“她上夜班。”
“这样啊。”她把腿抬到桌上。他偷瞄了一眼那光滑美丽的腿,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可不可以请你去冲咖啡?”她问道,“你肯定也渴了吧,抱着我上了这么多楼梯。”
雷吉奥看了一眼手表。他得赶回家了……而且他不敢信任她。这些年来他也开过几次小差,但跟他认识的大多数男人不同,他是个忠诚的丈夫。他不需要这样的诱惑来毁掉自己的名声。
雷吉奥走进位于公寓角落的微型厨房,冲了两杯咖啡端到客厅。
“谢谢你。”她感激地说着,喝了一口,“可不可以请你去浴室帮我拿点阿司匹林?”
他放下杯子走进那个小小的浴室,打开药柜(这里仅有的小家具)——里面只有一管牙膏,一个安全剃刀和一瓶阿司匹林。
“你们两姐妹住在这儿多久了?”他大声问道,尽量显得只是随口一问。
“才几天,还没来得及把我们之前住处里的东西搬过来。”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她这么说,雷吉奥会以为是个单身汉住在这儿,而且还是个邋遢鬼。
他把阿司匹林给她,看着她吃下了一片,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垃圾玩意儿味道糟糕极了,但抱着一个人爬上五楼,他真是口渴得很,所以他喝了两大口。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他冲她笑着说道。
“走之前可不可以再麻烦你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