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页)

甘婧吃惊地盯着房莺,“原来是你偷我的身份证将我的手机申请停机了。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房莺反问,“犯罪?你有证据吗?”

甘婧冷静了一下思绪,沉声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和赵先生是在酒吧里喝酒认识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赵魏祺的哥哥。”

房莺问,“哦,竟然这么巧。你碰巧和唐红果儿是同学,又碰巧在酒吧里认识了赵魏祺的哥哥,碰巧他哥哥认识你后,就开始对公司明察暗访,那么,他调查公司的运营情况,也是你碰巧给他出的主意吧?”

甘婧摇头,“不是。我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么,赵闽发给你的‘为何不接电话?房有可疑,速回电’,是怎么回事?”

甘婧紧捏着手机,克制着自己被揭穿这一刻的恐惧和微微的颤抖。

“这么说,公司的经营情况的确有问题?”甘婧问道。

“烂污女人,你知道什么经营情况?你懂什么叫经营情况?”房莺怒吼了一声,突然抓起手边的玻璃杯向甘婧脸上砸去。

来不及躲闪的甘婧被砸得额角一阵剧痛,用手一摸,手掌都是血。

“你干嘛砸我?”甘婧一边捂着额角一边向前跨了一步。她手臂肌肉因高度紧张不由自主地轻微地抖动着,准备伺机上前,将房莺扑倒。

“你还装可怜。你还装可爱。你以为我是谁?我能吃你这一套?怪不得你看不上佟仁义。你比当时的唐红果儿可高明多了。她还只是勾搭一个富豪的家人,你直接就搭上富豪了。”房莺也跳了起来。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我搭上富豪了。”甘婧辩解,“再说,我搭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搭上谁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过于关心赵魏祺的死因就和我有关系!”房莺恢复平淡语气。

“哦?你是说赵魏祺真的死了?”甘婧捂着额头的伤口,吃惊地问,“你是说赵魏祺不是失踪了,而是真的死了?你怎么知道?”甘婧盯着房莺。

房间陷入寂静。

渐渐地,房莺的双眼变得血红。她腮边的两条肌肉在脸颊上不停抽搐,声音开始尖利,“从你第一天面试开始,我一看你那双狐狸眼睛,就和何其多说过你不是个好东西,让他早点把你赶走,可是他一直不听我的,说你眼睛里有故事,很像他大学时暗恋过的一个女孩。还说我过于紧张,是神经过敏。我真没想到,这公司最后真的会毁在你的手里。”

甘婧看着房莺,平静地说道:“房莺,我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想,您可能对我有点误解。没关系,等您醒酒后我们再谈。”说着,甘婧向房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又向前跨进一步,“钥匙。”

房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听说你当过警察?不知道反应能力怎么样。”就在甘婧的手即将搭住房莺之际,房莺突然站起身来,迅速抓起立在沙发边的高尔夫球杆横手胸前。

甘婧盯住房莺,“你想干什么?”

房莺扭腰,抬臂,微微转身,大叫一声,用力向甘婧挥去。

甘婧本能地举手抵挡,手臂上重重挨了一下,尽管穿着厚厚的冬衣,但疼痛仍然迅速传全身。

“你住手。”甘婧负痛将手中唯一可以作为防身武器的手机向房莺头上砸去。

房莺一偏头,手机砸在房莺右肩,“咚”地掉到地上。

“小×养的,你竟然敢打我!”房莺怒吼着挥出第二杆。

“你这个狐狸精!跟男人上床不要钱的下贱女人!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我!!”房莺一边叫骂一边挥出第三杆、第四杆、第五杆、第六杆……

甘婧没有机会反抗,只能曲身抱头在地上左右翻滚,尽管保护头部不被击中。

“房莺是我看到的惟一可以打完十八洞的女人。这女人的体力比许多男人都强。”

失去意识前,甘婧脑海中突然响起何其多略带美国腔的清朗声音。她尽力滚到沙发旁,将头部努力挤到高尔夫球杆挥不到的两张沙发的夹缝处,晕死过去。

看到甘婧晕厥,房莺又冲上去狠狠打了几下,这才怒气冲冲地扔掉球杆,到厨房的地上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

“小婊子,自以为搭上大老板就可以登天了,做你妈的美梦。”她气呼呼地骂道。

扔下啤酒,房莺站起身来,拖住甘婧的手臂,将她拉到厨房楼梯间,从疼痛中醒来的甘婧反手抓住房莺,哑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房莺居高临下地低下头,阴森森地说,“你和你姘头不是一直想找到赵魏祺吗?今天我就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去那边找他。”

“赵魏祺真是你杀的?”甘婧从底下盯着房莺不住翻动的鼻孔,哑声问道。

房莺冷笑了一声,甩开甘婧的抓着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然后飞起一脚,甘婧一声惨叫,顺着楼梯滚落下去,重重撞到地下储藏室的铁门上,再次昏死过去。

房莺慢步走下楼梯,伸手扭开地下储藏室的铁门,将甘婧拖进铁门内,用力拉上房门,返身上楼。片刻,她拿了一串钥匙下来,将铁门反锁,又从外面将储藏室的灯关闭,这才回到一楼客厅,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四年前,敏感觉察到上海房地产可能会迎来下一波升值高潮的房莺买下这处别墅。因为购买意图是投资,她只将别墅进行了最为简单的装修。除了偶尔会与屈志华来此偷情之外,平日极少过来。别墅区内与房莺想法相同的房主很多。因此,这片位于浦东南郊的别墅区除了有些房屋偶尔亮起的孤单灯火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犹如一座豪华死城。

有些别墅的小院内,已经荒草萋萋。

房莺再喝掉一罐啤酒后,起身打扫卫生。她将沾染着甘婧血迹的沙发套全部拆下装入垃圾袋,将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茶几上被打倒的东西扶正,沾血的高尔夫球用水冲洗干净,又楼上楼下检查了一圈,这才拎起垃圾袋,关灯锁门。

车灯剪开黑暗,向小区外的公路疾驶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是血的甘婧在疼痛中醒来。她没有马上翻动身体,而是小心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房莺是否还在。

储藏室内四壁无灯无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甘婧咬咬牙,用力撑起身体想坐起来,挣扎了两次,都没有成功。腰部的剧痛已经转为冰冷麻木,她心中一紧,那女人不会把我的腰打断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敢用蛮力,勉强翻过身来先趴在粗糙的地面上,借助手臂力量,一点一点向墙边爬。

爬到墙壁边,甘婧喘息了一下,开始沿着墙壁摸索,寻找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