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5/6页)

“果儿,快……逃!”头骨已经变形的赵魏祺吃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叫道。房莺闻言抡起高尔夫球杆,照着他的头部又是一下。

赵魏祺头一歪,晕死过去。

在唐红果儿的尖叫中,房莺又狠狠打了赵魏祺几杆,这才走到唐红果儿身边,她一杆打落唐红果儿手中的手机,冷笑着说,“我最尊敬的唐总,您还想打电话报警吗?别忘了,如果不是您欺骗他到这里来,他也不会死。警察来了您也脱不了干系。”房莺说着说着笑起来,“他是因为你死的,你个小×养的也是共犯!”

唐红果儿惊恐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房莺哆嗦着,“杀人!你杀人!为什么,为什么……”又惊又怕的唐红果儿也昏死过去。

半小时后,唐红果儿突然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她有些茫然地支起滴着水的身体,红肿着双眼四处观看。在正对墙角处,竟然出现了一架支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摄像机旁边,房莺提着一个还在滴水的水盆,冷冷地看着她。

“如果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房莺扔掉水盆,从地上拎起一把菜刀,朝唐红果儿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唐红果儿恐惧地看着房莺,“你要我做什么?”

房莺用下巴向墙角一指,“把他埋了。”

唐红果儿顺着房莺所指方向爬去一看,人型大小的深坑内,赵魏祺的身体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态俯卧在那里。

唐红果儿撕心裂地惨叫起来。

“你是想躺在那里和他到那边团聚,还是把他埋了?”房莺说着,慢慢走到唐红果儿身边,举起菜刀,在她脖颈处一前一后地比划着,“这样横着割下去,虽然疼,但你不会马上就死。不过,血管和气管都会破。你一挣扎,血就会倒流呛入气管。但你仍然不会马上就死。因为你的血还没放光,除非我发发善心,再这样,划几刀!”随着划动力度的增加,房莺的表情也愈来愈狰狞。

唐红果儿吓得发不出声,热热的尿液,顺着她的裙边漫漫洇开。

摄像机内,浑身是水、披头散发的唐红果儿在房莺的指挥下,机械地将堆在房间中央的水泥和砖块一点点推到坑内。

“如果你识相点,这录像带就是你和我一辈子的秘密,我不会交给警察。”房莺指指仍然在工作的摄影机。

“如果你不识相,剩下那些水泥,就是埋你用的。”房莺踢了踢地下间中间剩下那堆砖石和水泥。唐红果儿呆滞地看着在房莺手中不停晃动的菜刀,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意气风发的何其多在纳士公司宣布,赵魏祺与唐红果儿双双回到美国处理家事。他将亲自飞赴香港,向大股东述职,并面陈公司发展大计。

第三天,被房莺在地下储藏室内关了三天的唐红果儿回到家中。

半个月后,已被恐惧和自责击溃的唐红果儿从自家阳台跳楼身亡。据办案人员回忆,已经离开人间的唐红果儿,在送往停尸间时双眼仍然惊恐地大睁着,表情十分恐怖。不知为何,她身上的黑色长裙湿嗒嗒的,被推进解剖室后,随着室温升高,竟然开始滴水。

看到这里,甘婧双眼充满泪水,她放下调查报告,将脸埋在手掌中,久久没有抬头。

赵闽将甘婧轻轻拉到自己胸前,甘婧挣扎了一下,泣声说道,“知道么,很多次,果儿就像这里描述的一样,浑身湿嗒嗒的,一直在滴水。我一直想不通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水,都是她的眼泪。”赵闽拍拍甘婧背手,轻轻叹了口气。

在唐红果儿家中,办案人员找到一页唐红果儿的手书,上面用英文密密麻麻地写满了“sorry”。

唐红果儿死后两个月,警方对她的死因给出最后结论:高空坠亡,系自杀。动机不明。因为赵魏祺生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唐红果儿,而唐红果儿又因自杀身亡,赵魏祺的去向暂时成谜。

何其多告诉赵闽,在过去一年中,赵魏祺与唐红果儿的关系一直很差,两人经常争吵。每次争吵后,赵魏祺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待心平气和后才出现。根据何其多的建议,家属赵闽请求警方将赵魏祺列为失踪人口,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调查。

在提心吊胆中渡过了最初两个月,何其多和房莺发现警方似乎并未怀疑到自己身上,才各自长舒了一口气。纳士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每一步成长都浸透着何其多的精力和心血,现在,赵魏祺已死,大股东赵闽除了每年例行公事听听汇报,从不过问公司的经营情况。纳士公司已经名副其实地成为何其多的自有王国。

在赵魏祺和唐红果儿消失三个月后,何其多将已失业多日的徐丽美、桂望国以高层人才引进的方式招聘进入纳士公司担任副总经理。

为了掩饰赵魏祺失踪的真相,何其多和房莺还找借口将纳士资深员工一一辞退,重新招聘了一批对公司发展情况没有丝毫了解的新员工。

按房莺的意思,所有见过赵魏祺和唐红果儿的员工都要走。但何其多认为,像蓝祖平、魏元这些刚刚招进来不久的员工处于公司生物链底层,对公司了解不深,加之属于专业人才,对公司发展有帮助,被他执意留了下来。

……

“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甘婧越来越苍白的脸,赵闽起身呼唤管家。静候在客厅门外的管家快步走过来,为赵闽披上外套,在前头带路,将两人送入车内,目送汽车转弯,这才转身进楼。

“这报告写得像小说一样,情节这么细致,连心理活动都有,可信度高吗?”甘婧低声问。

“应该很高。”赵闽回答。“余律师他们应该是走访了大量相关人员后,以互相印证的方式给出了这份报告。不过,基本事实仍然是从何其多和房莺那里得来的。”

“何其多肯说得这么详细?”甘婧问。

赵闽冷哼一声,“不仅仅是地下钱庄的人可以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跨国律所也可以。”

甘婧略一思索,明白了赵闽的话外音,点头,“对哦,历史上,漕运是物流、镖局也是物流。他们都是真刀真枪闯江湖。”

“我们倒不至于。”赵闽笑了一下。

不知不觉,汽车已经开到纳士公司不远处的慧智湖。漫步在微风吹拂的湖岸,甘婧伸手拂开一丛挡在眼前的垂柳,小声说道,“你知道吗?不久前,徐丽美竟然打电话给我了,她约我一起坐坐。”

“哦?”赵闽看看甘婧。“她说了什么?”

“徐丽美求我帮何其多求得你的谅解。她认为,一切都是房莺做的,何其多只是傀儡而已。”赵闽依然“哦”一声,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