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吹牛B
童彦和许十安在山脚下这么一耽搁,到底还是没看成日出。
不过童彦解开心结,看什么东西都重新变得生动起来,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失去了奶奶但却收获了许十安。
有人离去,有人留下,来去之间,生活也被填满了喜怒哀乐,还是得向前看。
两人在山顶拜完菩萨,看村子上缭绕的薄雾逐渐散去,便开始下山,走着走着许十安突然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
“嘘,”许十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打劫的。”
“什么?”童彦紧张地向前望去,没看见什么彪形大汉草莽英雄,倒是有一只两腮鼓鼓的灰色松鼠正在当街卖萌。
童彦莞尔一笑,问:“怎么办,你说它是准备劫财还是劫色啊?”
许十安说:“不知道,要是劫财就把我留下,要是劫色……”
“要是劫色就把我留下吗?”
许十安嘴角一挑:“要是劫色也得我留下。”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小点声,”许十安打断童彦,“你会把它吓跑的。”
两人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毛滑体胖的野生松鼠,童彦问:“你有没有吃的啊,给它点。”
许十安摸了摸羽绒服的口袋,掏出一把花生扔了过去。松鼠抱起一粒花生米就开始用大板牙嗑了起来,有意思极了。
俩人正参观得饶有兴致,童彦的手机忽然响了,松鼠听见响动,“呲溜”一下就跑进树林没了踪影。童彦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沫,估计这几天找不见他人着急了。
许十安也看见了周沫打来的电话,他伸出手说:“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童彦乖乖交出电话,许十安一边接通一边往前走,童彦也没听清许十安到底跟周沫说了什么,直到他挂断电话,童彦问:“周沫生气了吧?”
许十安挑起眼皮:“你这么怕他生气?”
童彦小声说:“你爸生气你不害怕吗?”
许十安:“……”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像周沫那样关心我了。”
许十安:“?”
童彦赶紧补充道:“你除外。”
回到院子,童彦原本想去补个觉,没想到这一睡就没起来,他发烧了。
许十安急坏了,估计是早上爬山冻着了,都赖他,大冷天儿的没事爬什么破山啊。他又是买退烧药,又是给童彦冰敷,还得做饭,忙得不可开交。
歇了两天,童彦精神气色都好起来了,许十安便火速带着童彦和小狗们回了城。进了四环,许十安没有直接送童彦回家,而是去了东边一条美食街。
童彦问:“不直接回家吗?还要去哪?”
许十安手打方向盘,在车海里加了个塞儿:“魏识尘要请你吃饭。”
童彦纳闷儿:“你什么时候跟小魏这么熟了?”
“这叫警民情深。”许十安打了个哈哈,没说他们俩是怎么情深似海起来的。
到了饭店,魏识尘和周沫已经在了,大家都默契地不提奶奶的事情,就当这事已经翻篇儿了。
魏识尘看见童彦进到包厢,先是上前抱了抱他,继而就把火力对准了许十安:“这是把我们童老师拐到哪个山沟里去了,没把村儿里的鸡都吃光,怎么反倒掉了二斤肉呢?”
许十安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村儿里就没鸡,两条腿的除了人以外就是树上的家雀儿了,家雀儿看见我们村儿,屎都懒得拉一下。”
童彦从来没听见过许十安这样说话,哪里还有什么总裁的样子啊,只能说魏识尘太厉害了,把谁都能带沟里去,有这样的人给我们当警察,还用担心遇见坏人吗?坏人都绕着走。
魏识尘和许十安掐起来没完没了,周沫拉着童彦坐下,问他:“发烧好了吗?”
“早好了,不信你摸。”说着就去拉周沫的手。
周沫不耐烦地甩开他的爪子,开始兴师问罪:“听说你前几天偷偷在家喝酒来着,怕我发现,每次特意在酒醒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谎报军情,有这回事没?”
童彦一听就知道是许十安给他告的状,不过对付周沫,他经验丰富,装疯卖傻撒娇卖萌都行,反正不管他卖啥,周沫都买账。
“哎呀,我真没喝多少,你别听老许危言耸听,我就是为了助眠而已,喝几杯马上就上床睡觉了。”
老许?
周沫说:“我信你?以后你周围十米范围内,不允许出现酒精饮料,别跟我装可怜,没戏。”
童彦还欲辩解,那边俩人终于掐完了,魏识尘拿起一瓶大可乐给大家倒上:“哎哎哎,我说两句啊。”
许十安瞥他一眼:“属你最小了,轮得着你说话吗?”
魏识尘马上改口:“我代表我们家周老师说两句总可以了吧。”
童彦十分怀念馆子里浓油赤酱的味道,说:“你别代表了,赶紧说,说完我好吃饭,我在村儿里天天吃自己炒的菜,都快吃吐了。”
魏识尘说:“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欢迎童彦老师重回社会,听说在村儿里改造得不错,已经能够熟练地切土豆丝儿啦!”
“能说点有用的吗?”许十安打岔。
魏识尘慷慨激昂地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不管未来要面对什么,我们也永远是你的后盾,有我们在,童老师永不孤单!干杯!”
童彦感动得鼻子发酸,最近这段日子,都是这三个人在照顾他,陪伴他,他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爱也爱了,笑也笑了,怎么着也折腾够了吧。
四支杯子碰在一起,叮当一阵脆响,深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童彦说:“我爱你们,干杯!”
饭局结束的时候,魏识尘又假借抽烟把许十安叫到了一边:“诶,我问你,你跟童老师什么情况?”警察的直觉让他从两人的眉来眼去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许十安神秘一笑:“你说呢?”
“搞定啦!”
“那必须的。”
“怎么搞定的?”
“没办法,个人魅力太大,你可爱的童老师做梦的时候都在想我,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被我听见了。”
牛逼还是要吹一下的。
“哈,我说嘛,我刚才都看出来了,童老师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他原来看你的时候各种隐忍克制,现在看你的时候就是各种喜上眉梢,感觉全北京的喜鹊都让他踹怀里了。”
许十安看看正在跟周沫说话的童彦,如果真有那么多喜鹊,那他们俩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儿吧。
这边俩人在开小会,那边童彦和周沫也没闲着。
周沫说:“我问你,‘老许’是怎么回事?”
“啊?”这么个小小的称谓改变都逃不过周沫的耳朵吗?童彦不好意思地说,“就在一起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