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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韦尔热的助手科德尔把那笔迹跟放在他书桌上方的画框里的样本一比较,立即确认了那与众不同的笔迹。信笺是意大利佛罗伦萨求精宾馆的。
跟联合行动轰炸机时代越来越多的阔人一样,梅森有自己的邮件透视机,和美国邮局的设备相同。
科德尔戴上手套检查了信件,透视表明没有电线或电池。他按照梅森的严格指示用镊子夹着信纸和信封在复印机上复印好,又换了手套,镊起复印件,递给了梅森。
是莱克特博士那熟悉的印刷体字迹:
亲爱的梅森,
承蒙厚爱,悬了那么大的赏格找我。我希望你的赏格更高一点。作为预先警告系统,赏格的作用比雷达还大,它让一切地方当局人士放弃职责,单枪匹马来抓我,其结果谅已见到。
实际上,此信是来唤起你对你当年的鼻子的记忆的。那天你忽发灵感,跟《太太家庭》杂志做了一次有关禁毒的谈话,宣称你把自己的鼻子和脸上的其他部分喂了跳跳和点点——两只在你脚下摇着尾巴的狗。可事实并非如此,你是把自己的鼻子当零食吃掉了。从你咀嚼时那脆生生的声音听来,我觉得你的鼻子一定跟鸡胗肝一样坚实——你当时的评价是“其味如鸡!”。我在一家小酒馆听见一个法国人嚼生菜胗肝时,不禁想起了那声音。
你连这也忘了,梅森?
说到鸡,你在治疗时曾告诉过我,在你腐蚀着你那夏令营里的穷苦儿童时,你发现巧克力会让你尿道疼痛,这你也忘了?
你以为你可以把自己告诉过我的东西忘个精光吗?
你和耶洗别[98]之间有难以逃避的相似之处,梅森。你是个聪明的《圣经》学者,会想得起来的。耶洗别的脸就是跟别的部分一起被狗吃掉的。那是在太监们把她扔到窗外之后。
你的人本有可能在街上杀掉我的,可你却要活的,对吗?我从你那杀手身上的气味就明显知道你打算怎样款待我。梅森,梅森,既然你这么急于见我,我不妨给你一句安慰的话(我从来不说谎,你知道):
在死去之前你还会见到我这张脸的。
你忠诚的,
汉尼拔·莱克特,医学博士
又及:不过我担心你活不了那么久,梅森。你一定得注意防止再次受到肺炎折磨。像你现在这样多愁善感,太容易生病,以后还会如此。我建议你立即接种疫苗,同时打甲肝乙肝预防针。我不愿意过早地失去你。
梅森读完信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他等着,等着,等到舒服一点之后才对科德尔说了句话,但科德尔没有听清。
科德尔的身子靠近了他,这时梅森喷着唾沫又说了一遍:
“给我接保罗·克伦德勒的电话,给我接猪总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