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预言的意外终结(第2/3页)

“这就更不对了!”亦水岑说。

“为什么?”

“如果是他杀,凶手干吗拿走杯子?这样不是会让人生疑吗?如果他留下杯子,占星师就可以被解释为自杀了。”

“对,”南宫说,“你看,深更半夜,占星师独自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喝下一杯致命毒药——这的确像自杀。可是杯子不见了,这就解释不过去了。”

“所以是他杀——而且这个凶手并不在乎让人知道这一点。”

“也可能是个很蠢的家伙,自作聪明把杯子拿走。”

“现场的痕迹分析如何?”亦水岑说,“脚印分析,身体遗留物分析。”

“结果还没出来,”南宫摇摇头,“不过我觉得没多大希望。取证科的人说没在现场找到可用的毛发、皮屑之类。我是说没有‘可用的’物证,因为占星馆是个营业场所,任何人的头发和皮屑都可能出现在那里,至于指纹和脚印同样如此。”

“有一个重点,占星师为什么半夜三更还在占星馆?”

“占星师就住在占星馆的二楼,据街坊说,他一般晚上九点就关门了,有时候还会更早,因为他要作自己的研究。但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天晚上,有人深夜拜访他,于是他和这位客人在楼下畅谈。”

“然后这位客人使出某种伎俩,让他喝下了有毒的水,是吗?”

“对,很可能就是这样。”

“嗯……”亦水岑用手支着腮部,“那这个人应该是他的常客。”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有何看法,”南宫缓缓地说,“关于那位驯兽师的死,占星师曾经预言了这件事,你看会不会有关联?”

“你们的看法呢?”

“嗯,实际上是这样。驯兽师的死现在还没有定论,看上去就是狮子发狂了。正因为如此,占星师的预言看上去才那样神秘。如果冯嘉是在晚会上被人谋杀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被人开了一枪或捅了一刀,那么占星师倒真的是很可疑的人了,甚至可以认为他是凶手的同伙,可凶手偏偏是狮子。正当大家还在对这件事感到疑惑的时候,占星师又莫名其妙地死去,整个事件的逻辑关系让人捉摸不透。警方初步怀疑是有人报复占星师的预言,但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呢?”

“如果按照警方的分析,杀死占星师的人也许是驯兽师的忠实崇拜者。”

“问题是,我们不可能知道谁是驯兽师的崇拜者。”

“一个驯兽师,一个占星师,还真是麻烦……对了,昨天夜里,街上没有目击者吗?”

“没有。”

“嗯,看来这真的是很有趣了。简单却完美的犯罪。”

“亦水岑,”南宫盯着他,犹豫了一阵,“你为什么对这案子感兴趣?驯兽师、占星师之死,是否关系到你说的那位故人?我记得你说过什么谋杀的演绎。这些死亡不会就是演绎的一部分吧。”

亦水岑没说什么,他站起身准备离去:“有发现随时给我电话。”


现在事情好像全面展开了。驯兽师和占星师接连死去,而在这之前顾金城死在自己的卧室,阿阳生死不明。一连串的事情在短短几天内发生,它们彼此之间有关联吗?当然要有所关联,不然演绎从何谈起?坐在出租车上时,亦水岑这样想。

只有一件事让人欣慰,占星师死后,不用再听他那该死的预言了。

手机响起,是个熟悉的号码,亦水岑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嗨,侦探先生!”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原来是李林。

“李林,你还好吗?怎么,有什么发现了吗?”其实亦水岑对这孩子已经不抱希望。

“你让我监视磁卡电话的事,还是没什么情况,但我有别的事情对你说。”

“你说吧。”

“不,我想跟你当面谈。”

“可我时间有限……”

“这件事情很重要!”

亦水岑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接你?”

一个小时后,亦水岑在新世纪广场附近见到了李林。这个男孩穿着老土的衣服,和这个城市颇不相符。亦水岑带他走进一个餐馆。等李林风卷残云般吃掉一桌菜后,亦水岑望着他:“可以说了吗?”

男孩抹抹嘴,打了个饱嗝:“你还记得那个死掉的杨能吗?”

“当然记得。”亦水岑漫不经心地说。

“这段日子村里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杨能死的那天,村里来了个侦探,杨能的死肯定有问题。”

“是啊,那又怎么样?”

“人们越说越玄,后来有个老人说,杨能的死,可能和报上的那个工匠罗翔有关。”

亦水岑一下坐直了身子,“他怎么说的?”

“他说,杨能和那个罗翔是表亲。”

“什么?”亦水岑大吃一惊,“他和罗翔是表兄弟?”

“对。而且,据说后来这两个人反目成仇,好像是和他们的老婆有什么瓜葛。总之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这老人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他碰巧认识那个罗翔,也许杨能以前对他说过什么。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瓜葛,就不清楚了,那个老人也没明说。”

“如果是这样,警方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不告诉警察呢?”

“他们说起这些的时候警察早就走了,再说了,那个老人只是当故事来讲,真假也不能确定。”

“好吧,李林,你做得很好。”

“那我还要继续监视磁卡电话吗?”

“当然。”

亦水岑匆匆赶回自己的公寓时,看见阳浊、作家、演员、调色师和钝刀都在公寓门口等他。这些人同时出现,让他觉得奇怪。

“是路先生打电话约我们来的。”阳浊告诉他。

“怎么,又要开会?”亦水岑打开门,“都进来吧。”

大家坐下后,心事重重地相互望着。

路东首先开口:“亦先生,占星师死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是中毒身亡。”

“中毒?有人对他下毒?这么说是谋杀了?”

“还不能肯定,不过多半如此。”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亦水岑瞥了路东一眼,“因为我在刑事调查局的朋友正负责这起案件。”

“亦先生,”庄信说,“我想起一个细节,在占星师死的前一天,我们逼他作出下一个受害者的预言,他表现得很奇怪,依你看,是不是他已经预言到受害者……受害者将是他自己?”

“不太可能。如果他知道是自己,为什么不设法避免?”

“他认为这是他的宿命,无法避免。”

“这么说你是相信占星术了?”阳浊插话说。

“不,我是站在占星师的立场上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