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者故乡惊人的发现(第5/6页)

“你听到了吗?施洛平和调色师果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我记得你说过是这教授带你去找到调色师的。”

“是的。他一直装做与申宣只是认识而已,为什么他要大半夜跑去申宣的公寓?即使去也可以选择白天。他肯定心里有鬼。”

“你什么时候开始让这些市井之徒盯着施洛平的?”

“从我上次告诉了他顾金城的事情之后。记得陈若梅的画像吗?申宣就是个作画的痴狂者。”

“你怀疑那幅画是申宣画的?”

“至少不会是顾金城。你看,顾金城和申宣之间有着一幅画的联系。施教授在这中间也扮演了某种角色,整件事情很有趣,是不是?”

“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顾金城已经被华默一枪毙了,施教授和申宣,你认为他们谁是故人?”

“申宣应该不是故人。施教授倒有可能。故人说他不在这个局里面,施教授符合这点,他不是持牌人,他却曾是陈若梅的老师。”

“还是那个老问题,他的目的?”

“我可以至少设想一打以上的目的。他可能是想纪念陈若梅,或者干脆就是痴迷于这种哲学游戏,等等。”

“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一向如此。”


莱辛城艺术大学的图书馆里,亦水岑和南宫坐在电脑面前查阅电子档案。他们查到了陈若梅的几篇课业论文,这些资料是不允许拷贝的,所以他们只好坐在这里快速阅读。

然后他们又找出了几篇施教授的文章。

“真是奇怪,施教授某些命题的方式和陈若梅的文章很像。”

“你不会认为,施教授抄袭了陈若梅的文章吧?”

“至少他们在一起交流过。关于人类早期宗教观的文章,他们是同一种思路,虽然内容不一样。”

“你并不是个学者,那仅仅是你的感觉。”

“有时我们靠的就是感觉。很奇怪,扑克牌的人类发展排序是陈若梅最早作出的,而我最早认识施教授,是因为在网上搜到了他的一篇文章,上面也提到了类似的概念,那文章的创作时间是在陈若梅死后,就是说,施教授的观点来自于陈若梅。只不过,陈若梅的观点更直白,带有玄妙色彩,而施教授则用他的学术底蕴,让某些概念变得厚重。”

“你也陷进去了。”

南宫边开车边说:“如此说来,陈若梅用十三张扑克牌排序的事,施教授必然知道,如果要找一个最可能是故人的人,非他莫属了。”

亦水岑面色凝重,“他认识顾金城,这样,他就和另一条链条连接起来了。因为顾金城关系到前面被杀的几个人,而那个被面具人杀掉的工匠又和占星师这条线串了起来。”

“这么说你也认为故人就是他了?”

亦水岑耸了耸肩。

南宫把亦水岑送到公寓门口。亦水岑让他进去坐坐。

“为什么你还住在这套底层公寓?你应该换套高层的。俯瞰城市,远离烦恼。”

“烦恼就在脚下,还不如处于烦恼之中。”亦水岑边说边找出一摞白纸,用胶水把它们粘贴成一张巨大的纸,然后用图钉钉在墙上。他用一支黑笔在上面画网络图,先是写下相关人物的名字,然后标出箭头,再在人名下写出人物的特点和显著性格。

南宫颇有兴致地看着:“想不到你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我记得你当警察的时候,只要在墙上画画点点,离破案就不远了。”

“但愿如此。”写到钝刀的时候,亦水岑问,“你说这个家伙真名叫什么?”

“徐均。”

亦水岑在钝刀下面的括号里写下“A持有人,恶棍”。

“有趣。”南宫说,“A的身份是恶棍,这是特意的安排还是意外?”

亦水岑扔下笔,打开电脑,“我要查查那个日本民间学术团体。”

“你不会认为这件事会扯得那么远吧。”

“我想深入了解陈若梅的哲学思想。”

亦水岑在网上搜索了好半天,没有找到相关的介绍。最后他输入“日本民间学术团体,占卜,哲学,人类发展史,灭亡”,终于在一篇文章中发现那个学术团体的介绍。那是一个专门研究哲学和玄学的组织,同时包含对世界末日和占星术的研究。亦水岑立刻进入相关的链接,最后进入了一个英文网站,凭着并不太精深的英语功底,他吃力地阅读着,这些文章全来自那个学术团体。

有篇文章详细讨论了人类文化的自毁灭趋向。文中的理论很精深,大致是讨论了科技突变和道德滞后的不协调关系导致的后果,还引用了弗洛?文奇的“超人剧变”理论。文章让人触目惊心,似乎人类大限已然不远。

“日本人似乎很爱思考这些问题,”亦水岑说,“这是否也源于老生常谈的忧患意识?”

“你刚才说什么,那学术团体也研究占星术?”

“是的。陈若梅的扑克牌就是在一个占卜用品商店买的。”

“这和占星师之死可有关系?”

“这实在相差得太远了。不过,发牌的人选择占星师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他从陈若梅那里受到了启发。在那个排序的链条上,处在占星师位置的本来应该是巫师。但你在莱辛城要找个跳原始舞蹈的巫师是不现实的。”

南宫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本书:“《被狗咬伤的猫》,这名字真怪,写的什么?”

“短篇小说集,是作家庄信的大作。他的作品曾经是陈若梅喜欢的,我真想从中知道陈若梅到底在想什么?”

“陈若梅喜欢庄信?”

“不,只是喜欢他的作品。有趣的是,庄信在和那女孩的接触中,竟然喜欢上了她,可是她拒绝了他,庄信只得作罢,想不到六年以后,他也被带进了这个牌局里。”

“很显然故人对陈若梅很了解。亦水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如果故人不是施教授的话,他还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让我猜猜你指的谁。”亦水岑看着他,“这个人一定是意料之外的,看上去与一系列事件毫无关系,对不对?”

南宫点点头。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其实不久之前我也怀疑过他——她的哥哥,那个躺在病床上的陈松。”

“对。他符合所有条件。他爱惜妹妹,他和她聊过一整天,他知道她学术上的和生活上的所有事。至于扑克牌和那个什么狗屁排序,他自然也清楚得很。”

“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能有这个本事?”

“正因为他身体退化,大脑才异常发达。而且他的思想观念也异于常人,没有标准道德准则可言,这就让他在终日的奇思妙想中忽然想要实践妹妹的某种思想,于是设计出一个谋杀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