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惨剧(第3/5页)

“村子里的人都很担心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大举搜山了。”

“搜山?......是指乎山吗?”

“该说是理所当然吗?村民再怎么样也不会认为凶手就是山女郎或山魔的,不过倒是有很多人认为凶手就躲在山上......”

“说的也是!不管是我还是警部,迟早都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警方对于谁是凶手心里有谱了吗?”

“谁知道呢?只是从他们并没有想到要搜山这一点来看,他们可能是在怀疑内部的人吧!”

“内部的人?......锻炭家的人吗?”

“像是春菊女士之类的......”

“什么?是她吗......”

“因为她似乎是个到处留情的女人,所以可能跟很多男人都夹杂不清,如果再加上乎山的金矿,就同时具备了所有杀人动机里最常出现的两种动机,那就是情杀和财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可能是想起在守灵的时候被春菊紧盯着不放的回忆,将夫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太自然。

“话说回来,既然村子里的人都认为凶手就躲在乎山里,为什么又要担心搜山这件事呢?”

“还不是因为那是座禁忌之山吗?所有的村民都深信,不管是锻炭家的衰败,立造的下落不明,团五郎的老人痴呆症,立一一家的失踪,剧场小屋被烧掉,还是立治他们惨遭杀害,全都是因为跟那座禁忌之山扯上关系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村民们认为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跟我们一样都是正常人,但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元凶却是那座山吗?”

“是的,虽然很难理解就是了。”

“对了,将夫先生,您是从别的地方入赘到揖取家的嘛!老实说,您是怎么看待乎山啊山女郎啊山魔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言耶问话的语气太严肃了,将夫难掩困惑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才以吞吞吐吐的口吻说:

“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吧......当我刚入赘到这里的时候,一直以为那只是乡下地方常有的迷信,然而在那之后,虽然都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可是我一再地亲身经历到与那座山有关,令人心里发毛的体验之后,也已经足够让我感觉到,最好不要试图靠近那座山。那些经验告诉我,乎山会被称为禁忌之山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后来发现,之所以会这么想,跟我生活在奥户的村子里有很大的关系,曾几何时自己的思考模式已经完全变成奥户人的思维了,这个发现令我大吃一惊。所以大概在五年前,我也开始试着付诸行动,因为光是害怕是不行的,如果老是对乎山敬而远之的话,这个村子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不惜跟力枚先生唱反调吗?”

“是的......我岳父的想法是,不管怎么样,不要去碰触乎山就对了。自从阳子失踪之后,我们就常常为此发生口角。只是......如果岳父真的是思考回路完全不转弯,使我们的讨论永远找不到交集的话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居然那么轻易地久答应让半路突然出现的立一他们住在那栋房子里,这我可不能再坐视不管,所以我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很强硬,既然他都可以让别人去打扰乎山,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好好把乎山搜一遍才对.....”

“这还真是两难啊!对你岳父来说,立一先生那件事可能是例外中的例外吧!但是看在你眼底,却一样都是侵扰到乎山......”

“没错,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其实对于岳父自始至终都反对开发乎山也感到松一口气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我记得是在某次村子的聚会,酒过三巡的时候,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纪念的节日,我就记不得了。”将夫想起当时的时景,微微地眯起了双眼。“当时锻炭家的立治就坐在我附近,他已经喝醉了,忘了是在跟谁说话,只是聊着聊着,话题居然就聊到他弟弟立造身上。我虽然也知道金山事件,但还是第一次从相关人士口中听到这类的话题,所以不禁非常好奇地竖起了耳朵。结果立治在说完在被他弟弟被吉良内立志那个山师欺骗的事之后,突然闭上了嘴巴,然后过了一会儿又以跟先前判若两人的语调说起矿工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的事情......接着他又提到自己进入乎山寻找弟弟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突然要大家保证‘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之后,才说他当时有听到山魔的嘲笑声......真是的,当我听到他讲那些话的时候,感觉上就像有一盆冰水顺着背脊往下倒的感觉......”

可能是会想起当时的感觉,将夫还真的发起抖来。

“该怎么说才好呢......如果我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立治的体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认定那是他的幻听,或是他听到的是发疯的立造的笑声。但是在看到,也听到当事人以一种打从心底吓坏了的表情说起这段体验的时候,使我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当然,我并不认为山魔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我深深地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地方是人类不可以侵入的......”

“那么,你和你岳父还有继续对立吗?”

被言耶这么一问,将夫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我反而认为,正因为是那么恐怖的对象,所以才更应该要铲除才对......话虽如此,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恐惧,所以说来丢脸,遭到岳父的反对时,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别这么说,我完全能够体会你的心情。”

“我也跟岳父提过立治的体验,我当时是把他的体验当成一个迷信的例子,意思是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件,都会被归咎为是禁忌之山造成的。岳父虽然对立治的体验感到非常惊讶,但是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赖到乎山头上,大部分的坏事,都是起因于人的邪念,只不过,那座山会将人类的邪念放大,所以才叫你不要进入乎山。’”

“会将人类的邪念放大吗?”

“老实说,虽然我当时死都不肯承认,但我也觉得我岳父说的是对的。只是自从发生了阳子那件事之后,该说是整个豁出去了吗?总之我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我在心里发誓,既然那座山夺走了我的女儿,我就要把那最座山给破坏掉!”

得知将夫对乎山有那么复杂的情绪,言耶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时月子出现了。

“抱歉,打扰二位说话......”

“你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听到言耶的关怀话语,月子瘦的凹陷下去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还好,托您的福......我的事情不重要,倒是立春小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