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魔,现身(第8/13页)

“之所以要选择模仿杀人的方式,也是为了要让自己的嫌疑被排除在外吗?”

“正所谓所有的事情底下都是由好几种意意堆栈起来的。”

言耶这时突然把活动中心里面整个看了一圈。

“熊谷巡查在吗?”

“有,我在这里。”

被点到名的熊谷巡查马上从会议用的大桌子旁的屏风后面现身。

“不好意思,我请您帮我找的人呢?”

“我把他带来了。”

“那么请让他进来吧!”

在熊谷的带领下,从屏风后面现身的,正是最近住在御笼堂里的朝圣僧胆武。

“麻烦您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

“这就是那个和尚吗?”

“警部,他不是和尚,他是从四国来的朝圣僧……”

一边是向自己低头致歉的刀城言耶,一边是还是老样子,活像是在唱双簧的鬼无濑警部和谷藤刑警,胆武只能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掩不住困惑的神情。

“我只是要请教您几个简单的问题,很快就结束了。”

言耶赶紧先安抚对方一下,“我想您刚才可能已经听到了……”接在这样的开场白之后,言耶又把将夫的罪行搯头去尾地说明了一遍。

“力枚遇害的那天傍晚到深夜,您说您有感觉到有人在御笼堂后面的石阶上走动的气息,而且那股气息还十分微妙对吧?”

胆武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所谓的微妙气息,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走在石阶上的人是拖着一只脚走路造成的?”

“…………”

胆武专注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脸上慢慢浮现出微微的笑意。

“我当时只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呢……?我也说不上来。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没错,就像你说的,当时走在后面石阶上的人的确是拖着一只脚走路。”

“谢谢您。不过待会儿我还有问题要请教您,所以可以请您再等一下吗?”

言耶征得对方的同意之后,请熊谷安排胆武坐在屏风另一边的椅子上。

“我想将夫说他在田埂上一脚踩空的说词应该是真的。只不过,那并不是在他去找力枚的时候踩空的,而是在他假装去寻找力枚,其实是把他约去那栋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踩空的。”

“他的动机是什么?再怎么样力枚也是他的岳父啊!”

警部虽然被突然出现的御笼堂朝圣僧给吓了一跳,但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

“因为力枚自始至终都反对乎山的开发。”

“就、就只因为这样……”

“要说到最原始的动机,恐怕还是跟乎山之争脱不了关系吧!只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想杀害自己的岳父。就算他真的有想过好了,但是执行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然而,就在他进行连续杀人的计划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想法,那就是把岳父的死混在锻炭家的被害人里。如果只杀掉力枚的话,包含动机的问题在内,对他来说都太不利了,但是,如果力枚只是连续杀人事件的其中一个被害人,那么要他的命就容易多了。”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谷藤心里想的虽然跟警部一样,但还是难掩激动地说:

“将夫真的有可能同时犯下剧场小屋的纵火案和锻炭家的三重杀人命案吗?”

“在火灾现场有找到简单的限时装置,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在剧场小屋纵火。问题是锻炭家的命案……谷藤刑警,他一直都在揖取家里吗?”

“呃……这个嘛……因为我一直都在保护女眷……啊!对了,那也是他特地要求我的。”

“根据当事人的证词,当时他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巡视了一遍。不过揖取家有那么多个房间,就算有一小阵子看不见他的人影,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该不会翻过乎山,来回跑了一趟吧?”

“只要沿着山脚下的原始道路,也就是穿过御笼堂的话,就有可能在最短的距离内赶到。他曾经对刚从火灾现场回到揖取家的我说过,因为今晚刮南风,所以舞台左手边的火很快就烧到右手边了。但是这个消息如果不是人在剧场小屋的附近,或者是在可以看到现场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就像大师推理的那样,他在沿着乎山山脚下的原始道路前进的时候,可能看见了火灾的样子也说不定呢!”

“我在想,那场火灾可能还有一个比较小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湮灭证据。”

“证据?”

“剧场小屋里有一个道具间,里头有立春戴的假发。不管是再小的线索,他都不想让人知道立治一家人就是立一一家人吧!”

“原来如此。问题是,假设将夫真的去了锻炭家,接下来呢?”

“这我之前也讲过了,如果他和春菊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会怎么样?”

“春菊是共犯吗?”

警部忍不住插嘴,但言耶只是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没有共犯。恐怕春菊早就已经开始怀疑将夫是不是凶手了吧!动机也不难想象,所以将夫才会说:‘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她似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等一下,既然这样,她还让他进屋里去吗?”

“在志摩子做的葛粉汤里加入安眠药的也是春菊吗?”

紧接在警部之后,就连柴崎也忍不住插嘴了。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她做梦也想不到,将夫会连她们也不放过。她还以为,只要除去锻炭家的立治和广治、以及揖取家的力枚这几个眼中钉,将夫就会收手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是吗?”

“要是春菊没有对将夫起疑心的话……”

“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吗?那团伍郎和志摩子的死又该怎么说?”

“这跟用锻炭家连续杀人案来掩护他杀害力枚的动机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只杀掉春菊一个人的话会太明显,所以就把她的死用三重杀人来掩护。”

“这家伙疯了……一开始就疯了……”

谷藤心里想的虽然跟警部一样,但还是大惑不解地说:

“话虽如此,为什么春菊会宁愿把柴崎刑警弄昏睡,也要让他进屋里来?她再怎么样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不会有事,这么做也太大意了吧?将夫到底是使出什么手段,让春菊变成这么毫无危机意识的共犯?”

“我想……应该是使出了情夫的手段吧!”

“不、不会吧……在发生连续杀人事件的此时此刻吗?而、而且,当天晚上不正是她丈夫的守、守灵夜吗?”

“哼……”警部对年轻刑警的激动反应嗤之以鼻。“春菊可是会对村子里前来上香的年轻男人拼命抛媚眼的女人喔!就算做出那样的事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说不定将夫根本不用钓,她自己就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