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不明飞行人 第五十一章 三个人露出马脚了

安春红的帐篷里空空的,两个睡袋铺得整整齐齐,除此,没有任何杂物。安春红不见了,她的背包也不见了。

我放下门帘,装起电击器,四下看了看,喊起来:“安春红!——安春红!——”

沙漠安静无声。

我忽然担忧起来。

我们一直惧怕那个恶魔,却忽略了一件事——恶魔依附在安春红的身上,安春红是个凡人,是个来罗布泊营救我们的志愿者,我们抛弃了她,她在罗布泊上怎么活下去?

我在营地附近转悠了半天,一直没看到她的身影。

那辆车依然在等着我的信号。

我再次走到安春红的帐篷前,希望脚印能告诉我,她去了哪个方向。奇怪的是,我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她离开的脚印!

我又走进了她的帐篷,希望找到她留下的字条之类,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正要走出去,我突然停下来了,慢慢抬起脑袋,把目光射向了帐篷顶部——那上面贴着很多纸条儿!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布布,号外,蒋梦溪,衣舞,徐尔戈,鲁三国,老丁,魏早,浆汁儿,马然而,周志丹……

奇怪的是,帐篷顶部还贴着几张纸条儿,上面写着:周德东,季风,浆汁儿,章回,白欣欣,郭美,孟小帅,吴珉!

风从纱窗吹进来,所有纸条儿都在“啪啦啪啦”地微微摆动。

我知道,我们的末日到了。

这些纸条儿预示着,我们也将变成干尸,在天上飞翔。那是颠倒的地狱。

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这个恶魔计算得非常准确——小5,丛真,碧碧已经成功离开,因此它并没有把他们计算在内。

只有我们8个人。

看来,章回他们和孟小帅他们都没有走出去……那么,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

我把这些纸条儿都揭下来,装进了口袋里。

我已经麻木了,并不怎么害怕。

自从陷入迷魂地之后,天天都能闻到死神的腥臭气味,已经习惯了,早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这个毁灭的结局。

我走出帐篷,朝着车的方向,举起胳臂,大幅度地摆了摆。

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引擎声,接着,那辆车朝我开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车开到了营地里,并没有熄火。

三个人都走下来。勺子轻声问我:“没事吧?”

我说:“眼下没事儿。”

他们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四下看了看,米豆盯住了那个湖:“这里怎么可能有个湖呢?”

我说:“你已经是第N个问过这个问题的人了。”

米豆说:“水能喝吗?”

我说:“在我们的饮用水喝光之前,我劝你不要喝它。”

接着,我说:“你们回帐篷先休息,我去迎迎季风他们。”

米豆说:“你辛苦了。”

我开车返回,在半路上找到了季风他们。

天已经热起来,看得出来,他们走得很累。我把车开到他们跟前,他们爬上来,季风首先问:“她不在?”

我说:“你怎么知道?”

季风说:“如果她是安春红,那么她肯定在。”

我说:“营地是空的。”

接着,我转过身子对他们几个说:“我在录像机中看到的那几个人,就是这个勺子、大物和米豆。就是说,他们和那个死去的李兆是一起的。”

浆汁儿说:“这也太巧了吧!”

我说:“没什么巧不巧的,罗布泊虽然大,但是只有这几个人,全都走不出去,转着转着肯定能遇见。”

浆汁儿说:“不对,你不说李兆把他们毒死了吗?”

我说:“我错了,那三具尸体不是他们。”

浆汁儿说:“那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我说:“白沙是好人还是坏人?”

白沙说:“怎么扯上我了?”

浆汁儿看了看白沙,说:“微微,你说呢?”

微微说:“他只是对我挺好的。”

接着,她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我说:“我要分别问问他们的来历,白沙,到时候你得协助我。”

白沙说:“怎么协助你?”

我说:“如果他们有问题,你得帮我。现在,他们俩男的,我们也是俩男的。”

浆汁儿说:“还有我们仨女的呢。”

我说:“你能做做笔录就不错了。”

白沙说:“那个勺子长得人高马大,我估计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他。我早说了,不要救他们,不要惹麻烦!现在可好……”

我说:“你想保护微微吗?”

白沙说:“废话。”

我说:“你想保护微微,我想保护季风和浆汁儿。如果我们不联手,她们都危险。”

白沙就不说话了。

微微说:“周先生,你放心吧,我们会团结的。”

回到营地,将近中午了。

那三个人在安春红那个帐篷里歇着。

我带着车上的4个人走进去,跟他们打招呼。然后,我把我和季风、浆汁儿的手机拿到车上充电,回来,我对勺子说:“勺子,我能跟你聊聊吗?”

勺子说:“当然可以了。”

我说:“你跟我来。”

说完,我就走出了帐篷。勺子跟出来。白沙也跟了过来。

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帐篷里,我说:“坐吧。”

勺子看了看白沙,在睡袋上坐下来。

白沙就在帐篷门口靠着。

我说:“勺子,你从哪儿来?”

勺子的眼珠动了动,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勺子说:“你当过警察?”

我说:“当过兵。”

勺子说:“不,你当过警察。”

我说:“怎么说呢?”

勺子说:“你把我们三个人隔离了,你怕我们撒谎。”

我说:“我看你是主事儿的,所以单独问问你。”

勺子毫不客气地说:“一会儿你还会找他们问话。”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勺子说:“是吗?”

我说:“是。”

勺子说:“你看,这种形式叫审问。没关系,我不会撒谎的。他们撒不撒谎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那你回答我。”

勺子说:“我从濮阳来。”

李兆说过,他们都是从濮阳来的,看来这句是真的。

我说:“你们总共几个人?”

勺子说:“13个。”

我说:“你们来罗布泊干什么?”

勺子说:“我们是越野车俱乐部的,来穿越旅行。”

在李兆的某个版本中,也这么说过。

我说:“你们进来多少天了?”

勺子说:“我们是4月13号进入罗布泊的。”

他们比我们还早7天!

我说:“后来呢?”

勺子说:“我们所有的设备都失灵了,开始在荒漠里兜圈子。后来,关于朝哪儿走,大家的意见发生了分歧,我们三个人决定自己找路,就开着两辆车离开了。半路上抛锚了一辆,只剩下一辆牧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