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页)

她感到脸颊一阵灼热,毫无疑问,她的脸肯定已经涨得通红。这是情绪激动所致;因为负疚和羞耻会导致血流加速,所以多年以来,丹斯曾据此识破过许多骗局。

愤怒也有同样的效果。

艾米·格拉贝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丹斯曾审讯过佩尔,更不会怀疑她因举止疏忽而为佩尔脱逃制造便利。

但是现在,艾米——还有整个旧金山分局——肯定会对她有疑心了。

说不定位于萨克拉门托的加州调查局也有了相同的想法。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他是从拘押室里逃走的,而不是审讯室。”

“问题是佩尔有可能从你那里获得了有助于他逃跑的信息。”

丹斯觉察到奥尼尔也有些激动。每当遇到比自己入行晚的同事有麻烦,他总会流露出强烈的保护天性。不过他知道凯瑟琳·丹斯这个女人能凭自己的实力战胜对手。于是他依然保持沉默。

令丹斯感到愤怒的是,奥弗比竟然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格拉贝。现在她明白了:这就是他希望由加州调查局来查这个案子的原因——如果由其他机构负责,这就等于承认本部门应对这起越狱案件承担一定的责任。

奥弗比还没折腾完。“那么,关于警卫……我相信当时一定戒备森严,对佩尔严加提防。我对艾米说你确信如此。”

因为他并没有提问,所以丹斯只是冷冷地回看了他一眼,没有给他丝毫的回应。

也许奥弗比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于是岔开话说:“我能肯定你们的处置是得当的。”

丹斯再次以沉默相对。

“好吧,我得去出席新闻发布会了。轮到我去受罪了。”他露出一脸苦相。“如果你听到其他任何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再过十分钟左右我就要面对媒体了。”

这家伙终于走了。 棒槌学堂·出品

TJ打量着丹斯,然后用浓重的南方口音说:“见鬼,这么说来,是你在审讯完奶牛的时候忘记锁上牛圈门了。这就是导致牛跑掉的原因。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

奥尼尔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

“别惹我发作。”丹斯低声说。

她走到窗口,看着从法院疏散出去的人群,他们都在大楼前胡乱走动。“我在担心那名同伙。他在哪儿,他想干什么?”

“一旦佩尔逃了出去,谁能把他再抓回来呢?”TJ问。

丹斯回想起审讯时的一幕,当她问及佩尔住在贝克斯菲尔德的姑妈时,他表现出了异样的表意反应。“我想,无论是谁在帮他,这个人一定从他姑妈家拿走了榔头。她也姓佩尔。把她找出来。”她又想到一点。“噢,还有你那个在户籍管理部门工作的哥们,就是芝加哥的那位。”

“怎么了?”

“他能信得过吗?”

“我们两个一块出去泡酒吧、看美女。你说能信得过吗?”

“他能把这家伙找出来吗?”她举起写有那位联邦调查局邪教专家姓名的纸条。

“他肯定志在必得,我敢打赌。他说过,调查局的诱惑力远胜于西班牙语聚居区。”TJ匆匆记下了他的名字。

奥尼尔接了个电话,和对方简短说了几句。他挂上电话,解释说:“凯匹透拉典狱长打来的。我想我们应该和警卫队长或佩尔的牢房看守谈谈,看他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情况。他还把佩尔牢房里的东西带过来了。”

“很好。”

“还有,佩尔同牢房的囚犯声称自己有关于佩尔的情报。典狱长会传唤这名犯人,然后给我们电话。”

丹斯的手机响了,铃声竟然是蛙鸣。

奥尼尔扬起一条眉毛,“准是韦斯或麦琪干的好事。”

这是丹斯家里的玩笑,就像放在她包里的毛绒玩具一样。乘丹斯不注意,两个孩子就会修改她的手机铃声。(设定什么铃声都行;只有一条规则:不许设成静音,也不许使用男孩乐队的歌曲当铃声。)她摁下了接听键。“喂?”

“是我,丹斯探员。”

电话那头的环境很嘈杂,而且“我”这个字眼的意思也很含糊,不过对方称呼她的用词却让她意识到这人应该是雷伊·卡拉尼奥。

“有什么情况?”

“没发现他同伙的踪影,也没找到任何其他的燃烧装置。法院警卫想知道是否可以允许工作人员返回大楼。消防队长说可以。”

丹斯和奥尼尔商量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们决定再等待一段时间。

“TJ,你出去帮他们一起搜索。这个同伙总是下落不明,这一点我可不喜欢。”

丹斯回想起父亲曾对她讲过的话,当时父亲在澳大利亚北部的海水里差点撞上一头大白鲨。“你没看见的鲨鱼永远都比看得见的鲨鱼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