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尾声(第2/3页)

菩珠如今对他的脾气,是越发了然于心。见他这表情,话说一半,忽然顿悟,睁大眼睛道:“我的陛下!你不会是嫉妒叶霄,受了刺激,心情不好,这才不想批奏折了?”

李玄度一声不吭。

叶霄竟又比他快了一步,儿女双全不说,西域那边,如今姜毅也到位了,他轻松无事。

反观自己,白天五更起身,预备早朝,和那帮子各怀鬼胎的大臣斗智斗勇,应对各种事情,晚上挑灯不眠,批阅发自全国各郡的奏折,到半夜躺下去,没睡多久,睁开眼睛,又是五更早朝,周而复始。

这些都罢了。

最令他感到郁闷的,是他和她好好亲热的空,几乎都要挤不出来了。

连她跟前养的那条哈巴狗,都比自己这个皇帝的日子过得舒心。

菩珠哭笑不得,心想要是被那些大臣知道英明神武的皇帝私下是这样子,怕个个都要晕倒了。

她正想先把他的气给哄顺了,今晚让他早些休息,李玄度忽看见了她方才搁在案上还没收回去的小锦囊,一眼便认了出来,拿起来捏了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姝姝,从前可是你想当皇后,哄我做皇帝的。你如今也看见了,我累死累活。你当如何补偿我?”

菩珠听他竟拿旧日之事威胁自己,脸一热。

“罢了,你看它不顺眼,我扔掉好了!”

她说完,伸手去夺。

李玄度手一晃,她夺了个空。只见他叹了口气,自己将东西放了回去。

“算了,留着好了。我不和你计较。”

菩珠跪在他的身前,双手慢慢地攀上他的脖颈,凝视着他的眼眸,红唇缓缓地贴到了他的耳边,娇声唤他:“陛下……玉麟儿……”

她感到他身形微微一顿,用愈发柔软的声音继续和他低语:“我是想做皇后。但只想做你一个人,玉麟儿的皇后。你为了我,再辛苦一下,好不好?”

她咬了咬唇,将自己那一副玉软花柔的身子也贴到了他的怀里。

“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我定会好好服侍你的……”

李玄度想起她在帐帏里的“服侍”,顿时骨酥筋麻,片刻前的郁闷之情也不翼而飞了。

他感到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了一下,咬牙,忍着倏然勃发的欲望,转头看了眼床上正酣眠着的儿子,亦附唇到了她耳边,用充满诱惑的沙哑嗓音道:“罢了,我再坚持就是了。只是姝姝,日后你想做太后,那是不可能的。等我将来做了太上皇,我封你做女道君,你陪我,咱们双修入道,如何?”

菩珠被他这般搂着哄,整个人骨都似被抽了去,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意乱情迷,他说什么都成,只闭着眼,轻轻地嗯个不停。

李玄度终于心情大好,笑吟吟将怀里这柔弱无骨娇艳无双的皇后一下压在了梳妆案上,掀起她的凤裙,俯身就她,正打算今夜狠狠要她,各种花样要,要个够,大不了明早推病不早朝了,谁知乐极生悲,还没碰到她,自己手肘便不小心打翻了梳妆台上摆着的一支美人瓶。

瓶掉落在地,四分五裂,发出的声音顿时将床上的鸾儿弄醒了。

他爬了起来,在床上找父皇,找母后,见不到人,连阿姆和骆保也不见了,最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揉着眼睛,无助地呜呜哭了起来。

李玄度无可奈何,只好松开了菩珠,看着她丢下自己奔了进去,抱住儿子哄。

鸾儿看到母亲回来了,一下就不哭了,小脸蛋贴着母亲的怀,慢慢地,又打起了瞌睡。

李玄度出神地看着,退了出去。片刻后,阿姆便笑着走了进来,示意菩珠放心去,表示晚上自己会带着小太子睡。

菩珠看向李玄度,走过去低声问:“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玄度往她肩上罩了一件披风,替她系好带子,又戴上帽,这才握住了她的手,含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菩珠也不再多问。仿佛一个夜半冒险的公主,怀着快乐的心情,随他带着自己,出了宫。

夜色之中,一辆遮挡严密的便车,从皇宫的一扇侧门里出去,在一队近卫的随扈下,朝着京都承福里的方向驶去。待马车停下,菩珠被李玄度抱了下去,站稳脚,扒拉开帽子,看见了那两扇熟悉的大门,方顿悟,惊喜不已,倏然仰面看向他。

居然是秦王府!

李玄度低头,将脸靠向她,耳语道:“方才我忽然记起,咱们从前的新婚之夜还少一个洞房。所以带你来了。”

菩珠心啵啵地跳。被他牵着手走进去,看见熟悉的管事带着仆役列队站在门后笑脸恭迎的那一刻,,竟真的生出了一种自己仿佛真的是他新娘的感觉。

或许,他亦是相同的心境。

还没走到他们旧日的寝堂,李玄度便似迫不及待了,将她打横,一把抱了起来,快步入内。

他们出发来此,人还在路上,骆保早就带了一队人手,快马先行来到这里,与管事一道,准备迎接帝后今夜在此留宿。

屋内,一对红烛高烧,那张大床之上,铺好了柔软的猩红锦被。

李玄度抱着菩珠,一把撩开那静静落地的红帐,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便就跟着卧在了她的身边。

两人凝望着对方,头和头渐渐地靠了过去,最后面颊相贴,四唇相碰,亲吻在了一起。

这一夜,寝堂里红被翻浪,颠鸾倒凤,二人皆畅快无比。要了她两次后,李玄度抱她小睡了片刻,只觉精力无穷,犹如少年,很快便又醒来,将她也弄醒了。

她还困顿,星眸半睁半闭,迷迷糊糊任他为所欲为,忽然,感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暗叹口气,努力地睁开眼睛,见他竟又兴致勃勃地起了身,穿好衣裳后,不由分说,笑眯眯地帮她也一件件地穿上衣裳和鞋袜,最后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骆保打着一盏宫灯,静静地走在两人身旁的路边,照着夜路。

菩珠还是有点困,脸压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自己出了寝堂,在月下的后花园里一阵穿行。

忽然,她明白了过来。

他是想带自己去放鹰台!

想起那个地方,她所有的困意都不翼而飞了,立刻睁开眼睛,扭着身子,从他怀里一下挣脱了出来,站定后,便朝前飞奔而去,到了那扇院门之前,抬手一把推开,继续往前奔去。

李玄度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大笑,抬脚立刻追她。

她提裙在前头跑,他在后面追。二人犹如一双少年男女,在月下笑着,相互追逐。

“嗳——嗳——陛下!皇后!当心些,小心绊了——”

骆保打着灯笼在后头追,又不敢靠得太近,实是为难。

这里,那曾爬满道路的满园荒草,在这半年间,已被管事带着人清理干净。树木也都修剪过了。夜晚的空气,甘甜而凉爽,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木樨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