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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场开始后,梅尔法官回到法官席上,满脸无可奈何的认命模样。“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很准的。”他说,“第三次暴风雪正在接近,他们认为它会提早报到,最快下午就来了。我会要求检辩双方抓紧时间,尽早结束今天的听证会。”

丹立刻起身,宣布他将传唤今天的最后一位证人——哈里森•斯科特。

“那就开始吧。”法官说。

瘦瘦高高的斯科特穿着铁灰色西装,坐上了证人席。丹利落地介绍了斯科特的学历背景和工作资历:他曾是华盛顿州刑事鉴识实验室,西雅图温哥华区的负责人,后来辞掉公职,创立了私人公司——独立鉴识实验室。

“独立鉴识实验室主要负责哪些工作?”丹问。

斯科特拨开垂在额头上的沙金色头发,就一个工作资历如此丰富的人来说,他实在太过年轻,幸好太阳穴的一绺灰发为他增添了一些稳重感。崔西觉得他的外形就像是在南加州海边乘风破浪的冲浪手。“我们从事各领域的化验工作,从DNA分析到检验潜伏纹、枪支器械分析,以及毛发、纤维、玻璃、颜料等微小物品的分析。”

“请你向庭上说明,我就这个官司委托贵实验室化验的项目。”

“你委托我们针对三份血迹样本以及十三根发丝样本做DNA分析。”

“我告诉过你这些样本的来历吗?”

“你提供的样本一直保存于华盛顿州刑事鉴识实验室,是警方调查一位年轻女子莎拉•克罗斯怀特失踪案的证物之一。”

“请向庭上简短介绍DNA化验。”

“本庭清楚何谓DNA分析和化验。”法官振笔疾书,头也没抬地说,“跳过。”

“你们针对我提供的血迹和发丝样本进行过DNA鉴定了吗?”

“是的。”斯科特简述了化验流程。

“1993年已经出现DNA鉴定技术了吗?”

“没有。”

“我们先来谈谈血迹。从我给你的样本中,能萃取出DNA图谱吗?”

“样本因为年代久远,以及保存方式的关系,再加上可能存在交叉污染,已经不可能萃取出完整的DNA图谱。”

“那你们能从任何一份样本中萃取出部分DNA图谱吗?”

“只有一份。”

“你们能根据得到的DNA图谱做出肯定性结论吗?”

“只能确定该血迹属于一位男性。”

“你们能鉴定出它属于哪位特定人士吗?”

“不能。”

丹点点头,检视笔记。斯科特的化验结果证实了豪斯的说法:血迹是他的,是他在家具工作室里做木工时被划伤后,带伤去车里拿香烟时留下的——这证明他拿完香烟才去处理伤口。丹继续说:“请说明发丝样本的化验。”

“我们先用显微镜检视每一根发丝,发现这十三根发丝中的七根有毛囊,可以提取DNA图谱。”

“你们从这七根发丝中都提取到DNA图谱了吗?”

“其中五根发丝可以提取到DNA图谱。”

“你们将这些图谱与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的DNA数据库进行比对了吗?”

“是的,我们做了比对。”

“结果有吻合的吗?”

“有,其中三根发丝的图谱为‘阳性命中’。”

“‘阳性命中’是什么意思?”

“这表示我们从发丝样本提取出来的DNA图谱,与州政府和联邦政府数据库里的某个DNA图谱吻合。”

“谢谢,斯科特先生。回到开始,我是不是还交给你另一个样本,请你化验DNA?”

“是的,你交给我一根金发,要求我单独进行化验。”

“我告诉过你这根金发的来历吗?”

“没有,你没有。”

“你们从这根单独化验的金发中提取到DNA图谱了吗?”

“有,我们拿它与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的数据库比对,也得到了‘阳性命中’。”

“斯科特先生,从那根金发中提取到的DNA图谱,与数据库中谁的DNA图谱吻合?”

“金发的DNA图谱与数据库中一位执法人员的DNA吻合,那就是崔西•克罗斯怀特探员。”

崔西感受到旁听席众人的视线当即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好。你刚才提到你将证物——三根发丝的DNA与政府数据库进行比对,也得到了吻合的结果。请指认那个人是谁?”

“将三根发丝的DNA与政府数据库比对后,结果依然是崔西•克罗斯怀特。”

旁听席骚动起来。

“噢,天啊。”有人轻呼出声。

梅尔法官用小木槌敲了一下,法庭又恢复安静。

“让我再确认一下,警方的证物——三根发丝的DNA,也就是从红色雪佛兰货运卡车上取得的发丝,是属于崔西•克罗斯怀特的?”

“完全正确。”

“比对结果出错的概率是多少?”丹问。

斯科特微微一笑,“十亿分之一。”

“斯科特博士,之前你说你还从另外两根发丝上取得了DNA。”丹转身指着崔西,“那两根发丝不属于克罗斯怀特探员吗?”

“不属于。”

“你能通过这两根发丝的DNA做出肯定性的结论吗?”

“是的,可以。这两根发丝的DNA,属于与克罗斯怀特探员有血缘关系的人。”

“什么样的血缘关系?”丹问。

“同胞手足。”斯科特回答。

“姐妹?”丹问。

“肯定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