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毒物的民间研究(第2/6页)

风的刀伤并不深,创口很小,血流得也并不多,但我很快发现,他的刀伤并不普通,因为他的伤口有明显的中毒现象,不仅肿得厉害而且发黑发紫,跟普通的刀伤完全不同。我问他,他是否中毒了?他说可能是砒霜,但是警察是不会用涂了砒霜的小刀袭击他的,而且就算真的是警察进所为,风又如何会知道那是砒霜呢?但我明白如果要把这事情弄清楚,恐怕会争论到天亮,所以我没再问下去,只想着如果帮他解决问题。

我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对砒霜的了解也很有限,只知道它是内服毒药,不知道外用会怎么样。风看上去不太好,他好像很痛,并且开始抽搐,我给他吃了消炎药,并且开始用清水和酒精给他情理创口。

但是他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妙,疼痛加剧得似乎非常厉害,他说他的伤口像条裂开来的沟渠,其实伤口很小,我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疼痛来自何处。

这时候,风开始伤心地哭了起来,他说他没想到进居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毒害他,他向我滔滔不绝地叙述,多年来他是如何喜欢警察进,虽然多次有机会杀死他,但最后总是手下留情,我发现这个故事和先前的版本出入很大,但我也不便多问,因为我知道,风在痛苦的时候常常会胡言乱语,并且我认为,他根本早就忘了先前跟我说的一切。

我指明是他自己先偷袭警察进的,他承认了,过了5分钟,他又承认是自己在小刀上涂了砒霜,只是在袭击的时候,他不是进的对手,进来了个反攻,结果风被自己的刀扎伤了。听上去,这故事似乎还有些合理性,但我认为这仍然是个大谎话,因为如果进没有受伤,而受伤的是风的话,风根本不可能逃脱。但我也懒得纠正他,眼下,我一心只想着如果帮风解毒。

有那么几分钟,我无计可施,因为我对此的确没有心得。

但就在我感到万般无奈的时候,我想起了香烟。我以前曾经用烟头烫过含菌的伤口,似乎效果不错,于是我就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在他的伤口上,他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大汗淋漓,我以为他要昏过去了,但奇怪的是,他对我说,他觉得好多了,我发现虽然他的气色仍然很差,但精神似乎有所好转。那天晚上,我又给风内服用了消炎药,在他的伤口上又敷了一些我自制的解毒剂。他第二天早上便恢复了状态,他后来告诉我,那个伤口大致在一个星期内痊愈了。

这次事件后,我开始研究砒霜的外用毒性,我发现它不仅会使伤口溃烂的程度加剧,如果把它跟一些昆虫麻醉剂混在一起,会成为极好的止痛剂,只是用了这止痛剂可能会造成短期内的全身麻痹,但一旦吞下烧焦的馒头粉末即可吸附毒物,在这过程中,为了保护胃粘膜,还可以食用大量牛奶和蛋清。

第三篇《被遗忘的毒草》、

发表时间:2002年第3期

今年5月,我打算到乡下去走一趟,一方面是为了放松心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去找一种古书上曾经提到,但后来再没人注意过的一种毒草,古书中称它为,五月白。

记载中称这种毒草在每年的五月,叶子会变成白色,等过了五月,它的颜色又会从白返回成青,而它的毒性只有在五月叶子变白的时候才存在,其它时候,它都是最普通的绿色草本植物,书中并没有记载五月白的毒性究竟到达什么程度,所以我想亲自去找一找,然后采一些回来做试验。

古书上说这种五月白主要生长在河边最低洼的地方,并且它总是跟别的野草花纠缠在一起生长,眼下正是五月,正是五月白发生变化的时节,我只要在河边仔细寻找跟野草花纠缠在一起的白色叶子就可以了。一想到这次特殊的旅行,我就兴奋不已。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临行前,我忽然接到风的电话,他说他想跟我同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之前再次谋杀了警察进,所以他不得不逃亡。这个故事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但我无法拒绝风的要求,因为他每次都显得那么无助,且好像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所以最后,我不得不帶着他逃亡。

在路上,风告诉我,这次他的谋杀经历是,前一天晚上,他开车跟踪进,一直跟着他来到一家饭店的后巷,他们三次在这里开出去,又三次开回来,风认为,进是在跟他耍着玩。但最后一次,也就是第四次,这个警察似乎是被激怒了,他突然开车往后倒,撞坏了风的车,就在这当口,风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向进连发数枪,进倒在了血泊中。风告诉我,他走的时候,拿走了进的一条领带作为纪念。风的故事照例漏洞百出,我没有在报纸上看到有警察在饭店后巷遭遇枪杀的报道,而且我也知道,风一没有车,二没有枪,所以,这一切自然又是他的妄想。

我为他多年来沉迷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感到难过,我猜想在风小时候,他一定服用过超量的迷幻剂,这些东西破坏了他的神经系统和思维能力,我猜想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男人要不是个罪犯,就是个瘾君子。我也曾劝他到精神科就医,但每次他听到我这个提议都会十分恼火,所以我最后只能放弃。

我们一起到乡下的野地里散步,风躺在草地上休息,我则沿着河边仔细寻找我要找的五月白,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就快放弃的时候,终于在河边一个非常隐秘的暗处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我非常兴奋,风也替我高兴。

风当即表示,他愿意替我品尝毒草。也许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在一次围捕中被乱枪打死,所以他总是愿意尝试危险的事,但是我拒绝了他,因为我并不了解这种毒草的毒性,我不能保证他在尝过五月白后会安然无恙。可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将一片五月白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但是很有趣,他吃过五月白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甚至都怀疑,我是否弄错了,五月白真的是毒草吗?但那时候下定论似乎是为时过早。

到傍晚时分,五月白开始在风的体内发生威力。

他变得脸色惨白,并开始浑身抽搐,是那种无法控制的抽搐,每隔两分钟他就要在那里疯狂地抽搐一番,他说自己的脚完全麻了,无法行走。于是,我们只能在农村的一家小旅馆暂住一夜。我给风喝了大量的白开水,他到凌晨3点左右开始逐渐恢复,接着,他腹泻了,大约拉了12次,到清晨5点,他已经不再抽搐了,只是人比较虚弱。

后来我把剩余的五月白帶回家做了动物试验,发现这种毒草只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并不会致死,在大量饮用清水后,会引起剧烈腹泻,但腹泻之后,中毒者会在一天之内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