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小火焰和独眼老兄(第6/13页)

安迪现在想谈谈恰莉。他本打算询问恰莉的情况,但是品彻特的反应有点让他担心。他关于妻子。坑、漂亮和——多奇怪——垃圾处理器的联想显得很怪异,令人不安。也许品彻特虽然是个能被控制的人,但并不是一个好对象。也许他本人的神经就有些不正常,但却紧紧地包裹在一副正常的面孔下;只有上帝知道在这层表面之下,各种力量是怎样达到微妙的平衡的。控制精神不稳定的人会导致各式各样的结果。如果没有后面的特工,安迪也许无论如何也会试一试(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他对扰乱赫尔曼·品彻特的大脑没有任何内疚可言),但是现在他有些担心。一个有特异功能的精神病学家可能是对人类的莫大恩赐……

不过安迪·麦克吉可不是什么精神病学家。

也许仅从一次回忆反应就假设出这许多东西有些愚蠢;以前他曾在许多人身上看到过这种反应,但很少有人精神失常。但是他对品彻特没有把握,品彻特笑得大多。

忽然在他潜意识的深层,一个冰冷。带着杀意的声音说道:

告诉他回家去自杀。然后“推”他一下。狠狠地“推”他一下)

他挥去这念头,并为此感到恐惧和一丝厌恶。

“好了。”品彻特说着环顾四周,脸上挂着微笑,“我们回去好吗?”

“好的。”安迪说。

他终于行动了,但他对恰莉的情况仍一无所知。

部门间备忘录

提交者:赫尔曼·品彻特

敬启者:帕特里克·豪克斯但勒

日期:九月十二日

事涉:安迪·麦克吉

过去三天里,我重新检查了所有记录和大部分录音带,并和麦克吉谈了话。自从我们上次在九月五日的讨论之后,情况没有实质性的变化,但是如果没有强烈反对意见(就像卡普顿·霍林:

斯特所说“这只不过是钱的问题”),我希望暂时推迟夏威夷度假计划。

事实是,帕特,我认为再进行一组试验是明智的一为保险起见。在这之后我们可以按原定计划把他送到默依营地,我想最后一组试验大约需要三个月时间。

请在我写正式报告前提出建议。

赫尔曼

部门间备忘录

提交者:帕·霍

敬启者:赫尔曼·品彻特

日期:九月十三日

事涉:安迪·麦克吉

我不明白!上次开会时我们都同意了的——你和我们一样——麦克吉已毫无利用价值。你知道我们已等了很长时间,该采取行动了。

如果你希望进行另一组试验——那就到我这来。我们下星期要和那女孩做试验,但由于来自某个方面的大量愚蠢干涉,我认为女孩的合作不会持续很长。而在她同意合作时,让她父亲呆在附近也许是个好主意……就算是个“灭火器”???

你说的不错——也许“只是钱的问题”,但这是纳税人的钱。

而现在极少鼓励对这些人征税,赫尔曼。尤其是由卡普顿·霍林斯特征税。别忘了这一点。计划让他最多再停留六至八个星期,除非你取得了什么成果……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可能性。

帕特

“他妈的,畜生。”赫尔曼·品彻特看完这份备忘录后高声骂道:他再次读了遍第三段:这个豪克斯但勒,这个拥有一辆1958年雷鸟的豪克斯但勒,却在为钱教训他。他一把将备忘录揉成一团扔向废纸篓,然后靠坐在他的转椅里。至多两个月!他可不喜欢这样,三个月更合适。他确实感到——

忽然,他脑海中神秘而且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家里装的那套垃圾处理器。这也令他非常不安。最近不知为什么这套垃圾处理器钻进了他的大脑,而他却无法将它清除出去。特别是当他处理有关委迪·麦克吉的问题时,这个形象就异常活跃:中间黑洞洞的垃圾口上覆盖着一层塑料隔膜……像女人的私处……

他更深地坐在椅子里,胡思乱想着。当他猛地清醒过来时,他不安地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拿出一纸备忘录表格开始给那个混蛋豪克斯但勒写一张条子,心中对他那段关于“只不过是钱”的评语耿耿于怀。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再去申请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处理器光滑的黑洞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如果豪克斯但勒说是两个月,那就是两个月。但如果他真的从安迪身上获得了什么成果,那他可就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他写完字条,匆匆地在下面签上赫尔曼,然后往后一靠,揉起太阳穴来。他有些头疼。

在中学和大学,赫尔曼·品彻特一直是个不为人知的异性装扮瘤者。他喜欢穿上女人的衣服,因为他觉得这使他显得……怎么说呢,非常漂亮。大学三年级时,他参加了三角州俱乐部,被两个兄弟会员发现了他的隐私。同往常一样,让他们保持沉默的代价真让人难以启齿,同品彻特本人兴高采烈参加的捉弄新成员的把戏没什么两样。

凌晨两点钟,他们会在俱乐部厨房的地上扔满垃圾和杂物。

然后强迫全身穿着妇女服装的品彻特把它们打扫干净,然后再擦地板。

这时只要有另外一个会员兄弟睡眼朦胧地晃下楼来找东西吃,他就会被发现。

后来,他们发展到彼此手淫。品彻特猜测这也许是让他们保持沉默的真正原因,所以心中对此不无感激。但他还是怀着恐惧和对自己的厌恶退出了俱乐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整个事情竟然让他很兴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穿过女人的衣服。他不是同性恋者。他有一个可爱的妻子和两个很乖的孩子,这证明他并不是同性恋。他已多年没有想起这件屈辱,令人作呕的事情了。而现在一一一那个垃圾处理器。那个蒙着塑料隔膜的光滑的黑洞,依旧浮现在眼前。他的头疼更甚了。

安迪发功带来的回波开始了。现在它只是在缓缓地起作用;

那个处理器的形象,那认为自己很漂亮的念头,还只是时断时续地出现。

但它会加快速度,并且开始出现反弹。

直到令人再也无法忍受。

“不行。”恰莉说,“这不行。”说完她转身再次大步走出了那间小屋子。她紧绷着脸,脸色发白,眼圈下带着少许紫晕。

“嗨,等一下。”豪克斯但勒伸出双手叫道。他强作一副笑脸:“有什么不对头,恰莉?”

“一切。”她说,“一切都不对头。”

豪克斯但勒环视着屋子。一个角落里立着一架索尼电视摄像机。它的电线穿过木板墙接在隔壁观察室里的盒式磁带录像机上,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装满木片的铁制烟灰缸。在它左边,是一个脑电波记录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摆弄着“我还是不明白。”豪克斯但勒说道。他仍然慈爱地微笑着,但他快气疯了。用不着一个能看出别人在想什么的人就知道这二点;你只要看看他的眼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