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变

当顾青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她惊叫一声,随即想起这张面孔的主人就是白天刚认识的宇文树学,想到这里,顾青一下紧张地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确认自己身上的白色套装并未有任何破损后,顾青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长相就那么象坏人吗?宇文苦笑着挠挠头。顾青读懂宇文的表情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刚才怎么了?这里是几楼?”顾青这时才回想起晕倒前的事情,脸色又刷地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宇文盯着顾青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顾青浑身不自在,他才慢慢说道:“这里是一楼,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晕倒在电梯里,你是不是加班没吃晚饭,低血糖反应啊?”

顾青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确实是躺在一楼大厅的会客室沙发上,会客室门口还有两个保安正在向这边张望。她稍微心安了一些,支撑着坐了起来。

宇文给她端过来一杯热水,顾青感激地向他笑了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有回家?”顾青问道。

“我?我就住在这栋楼里。”宇文微笑着,“我一直住在二十五楼的机房里,刚才联机玩反恐精英玩累了,就想下楼去找点吃的,结果电梯门一开,我就被你绊了一下,呵呵……”

顾青正想张嘴说话,又越过宇文的肩膀看见远处那两个保安正对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她不愿自己刚到新的工作单位就被人谣传出什么绯闻,便改口让宇文送她出去。

宇文把顾青送到大楼门前,伸手叫停一辆出租车。顾青正要钻进车内,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顾青有些脸红,宇文呵呵地笑起来,“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通宵营业的面馆,一块去吗?”顾青也确实饿了,便点了点头。

出租车载着两人,在宇文的指点下,开到一条小巷前。巷内的一家小店里透射出温暖的灯光,临街的大锅里升起殷殷热气。

这家老马面馆的手艺确实不错,顾青就着一碟泡菜,将一大碗鸡丝豆花面吃个精光。宇文吃得很少,只要了一份豆花,其余的时间都在看顾青狼吞虎咽。

顾青用美食安抚了被惊吓过度的自己,总算缓过气来,可以慢慢将自己的遭遇说给宇文听。宇文很认真地听着顾青那骇人的经历,中途并不提出任何疑问,似乎他完全能接受顾青所叙说的荒诞故事。

等顾青说完,宇文皱着眉毛想了一下,才开口发表意见。

“这栋楼正式投入使用才不过一年的时间,没什么人气,晚上夜深了难免有些阴气过剩,电梯偶尔出现故障也很正常,你不熟悉环境,晚上肯定会有点害怕,加上女孩子联想又比较丰富,自然就……”没想到宇文竟然没把顾青的遭遇当回事。

顾青刚想分辨,却也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别人不信也是理所当然,一时间,两人对坐着沉默不语。

“夜深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宇文看了看表。

顾青想想,还是拒绝了,“谢谢你,不麻烦你了,我乘出租车就可以了。”

宇文拦下一辆出租车,顺便还当着司机的面在手机上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这个城市的黑出租车不少,宇文是怕顾青受欺负,才这么做的。顾青见他如此细心,心中也有些感动,虽然两人认识了才一天,宇文在顾青的心里已经留下一个比较可靠的印象。顾青在上车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又跳下车来,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那串在办公室弄到的念珠,递给了宇文。

“这串珠子很奇怪,居然嵌在我的书架上,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宇文将珠串接在手中,顿时脸色大变,只是街灯昏暗,顾青并未察觉宇文的神情变化。

“这东西就先放你那儿吧,说不定楼里的哪位同事正在四处寻找呢,你帮我转交吧。我先走了,拜拜。”顾青进入车内,出租车轻快地发动起来,迅速地驶上主干道。

宇文捏着手中的珠子,若有所思地目送顾青远去。突然,他转身向着公司大厦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二天上午,顾青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警察挡在了大厦门外。

腾龙大厦的大门被黄色警戒带隔挡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各带着一副扑克脸守在门前。大厦门前人声鼎沸,顾青的同事们没有一个能进入大厦,顾青正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在人群外围看见了给自己安排办公室的陈经理——陈词。陈词正在接受两个只在胸前佩带了工作证的便衣刑警的提问,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用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顾青从同事间用力挤过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没等她挤到陈词身边,两个便衣就已经离开了,顾青只截住了刚想走开的陈词。她把这个有些肥胖的分部经理拖到地下停车场出口没人的地方,开始盘问起来。

陈词结结巴巴地说是有人报警大厦内有炸弹,警察正封锁现场查找炸弹。顾青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陈词的小眼睛,陈词马上就有些慌神。

“好你个陈词,你也是从总部调到这里来的,又不是没在一起干过活,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么?少骗我,在行政主管面前你都敢张嘴胡来,如果真是有炸弹,警察怎么不把这些站在楼下的同事疏散开,只是封锁了大厦的入口,就不怕炸弹爆炸的碎片从楼上掉下来伤人?”顾青瞪着陈词,提高了嗓门。

陈词被顾青的嗓门吓了一跳,刚想伸手去挡住顾青的嘴,又突然反应过来面前的是自己的美女上司,硬生生地把那只胖手收了回去。“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不行么?”陈词的胖脸可怜地扭曲着。

顾青闭上嘴,只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陈词,陈词打了个颤,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人,才极小声地对顾青说:“昨天晚上,大厦里的两个保安一死一疯,但是没人知道楼里发生过什么。”

顾青一震,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在一楼看见的那两个保安,遭遇不幸的就是他们吗?

陈词费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又接着说:“今天凌晨清洁工发现出事后最先通知的就是我,然后才报了案,所以我最先赶到现场。”

说到这里,陈词抬起头望着顾青,开始犹豫起来。顾青板着脸,用目光示意陈词继续说下去。

陈词似乎在回忆当时所看到的情景,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惊恐。“我的家就在附近,接到清洁工的通知,便立即赶过来,我直接乘坐电梯到达十八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我就开始呕吐,差点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了……十八楼的整个走廊,四处都溅满了鲜血和人肉碎片,唯一完整的就只有一个保安的头,那颗人头面朝下地嵌在走廊正中的吊顶龙骨上。”提到那血腥诡异的场面,陈词打了一个寒颤,“另一个保安浑身是血,蜷缩在楼道的角落里,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是口中不停念叨着两个字,听起来好像是什么‘蓝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血染全身的保安发了狂,一直小心地和他保持距离,但我突然发现他的双手竟被人齐齐地砍去,才知道一定另有一个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