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去……”沈彦钧看到人后,拉着楚倾寒向后退了几步,一转身躲到不远处一家卖面具的摊子后面,“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本应该被他们用束仙索绑起来躺在魔界的那片荒地上的祝拓,神奇的出现在虬岩派门外,而周围的商贩对他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反应。
多半这人是用了什么法器屏蔽了凡人对他的注意。
楚倾寒微凝神望过去,从背影上看,男人看起来气定神闲的,很放松,手中还提着一盏兔子灯,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更像是来玩的,“先看看。”
话音刚落,虬岩派门内走出来一个身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他们都认识,是念尘师叔。
对方在看到祝拓的时候,并未露出一丝敌意,像是知道对方会来一般,一副见到客人的样子,笑眯眯的请人进去了。
等二人进到虬岩派将近一盏茶的工夫仍旧没有出来后,楚倾寒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有点麻烦。”
虬岩派的大门需要玉牌才能开启,然而只要他们进入,掌门那里便会得到消息。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并不确定祝拓来到虬岩派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多半和他俩有关,沈彦钧四处看了眼,一拍手,“要不咱们先在附近找一套房子住下,等把祝拓熬走了再回去。”
楚倾寒摇了下头,没人知道对方要多久才会回去,而以他对那人的看法,估计会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先和里面的人通一下消息。”
“我来吧,我这里有几张和阮师叔的传声符,咱们去个人少的地方。”沈彦钧扫了眼周围,两人跑到一处小巷中。
他捏着传声符,半天另一边才传来阮宿压低了的声音,“大师侄有什么事啊?我听掌门说你和楚倾寒去魔界做任务了?有没有受伤啊?缺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送,千万别逞强。”
自从阮宿教他炼丹以来,这一类的话题一但打开就总有种要收不回来的气势,沈彦钧忙出声打断道:“我没事,我们已经出来了,我想问咱们虬岩派是不是进来了一个魔界的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阮宿顿了下,几年相处的经验让男人瞬间反应过来沈彦钧的意思,他在传声符另一头摆了摆手,用更低的声音说:“放心吧,那人不是来找你的。”
阮宿的话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沈彦钧抱了些好奇,随口问:“他是来找谁的啊?”
“嗯……”阮宿想了想,“好像是露杉门的周希成,不过天太晚了,掌门说等明天再喊人。”
刚从针尖上脱离飞入云端的心,“唰!”的又跌倒了谷底,被扎个透心凉。
“师侄啊,你还有多久到门派啊?”阮宿的声音带了浓浓的思念,没一会儿就传来男人吸鼻子的声音。
沈彦钧抖了抖手,嗓子像是塞了棉花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很快回去。”楚倾寒在旁帮忙回道,这样干耗着毫无用处。
“那我这就回山门睡觉了,明早师侄你记得来我这里炼丹啊,我让断诸门的人给你锻造了一个鼎,现在已经做好了,”阮宿的声音中满是雀跃,“掌门这里一点都不有趣,互相奉承个没完,反正也没人注意我偷跑出来了。”
传声符的声音停了。
沈彦钧收起出传声符,心情复杂的问旁边的少年,“祝拓该不会把咱们两个绑回去吊打一顿吧?”
楚倾寒认真的思考后,“应该不会,不是签了契约吗?他没有办法反抗的。”
“你说的有道理哎,”沈彦钧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他一摆手说道:“走,先回去,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的名字,只要暂时不见面,到时候他找不到人就自己回去了。”
少年挺着胸脯,大步流星的走向虬岩派大门。
楚倾寒跟在身后,心底升起的猜测让他忍不住泛了些许的烦躁,面色并不是很好看。
两人没去找掌门,这个时间点去只会和祝拓撞个面对面,他们趁着夜色回了家。
沈彦钧的房子还塌着,住不了人,所以少年就跟着楚倾寒进了他的屋子。
“你先睡。”楚倾寒坐到自己的椅子前,抽出一张纸摊在桌子上。
一回生二回熟,少年已经彻底放开了,他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术,脱了外衫后朝被窝里一钻,然后卷着被子滚到了墙角,虽说他知道对方不会真的和自己一起睡,不过还是要意思一下,“你还有备用的被子吗?”
“嗯。”楚倾寒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后,沈彦钧朝被窝里缩了缩,双眼紧闭,困意席卷而来,什么需要操心的事全部抛掷脑后,都留给明天的自己苦恼去吧。
……
第二日,少年在一阵浅浅的香味中醒过来,睡梦中抱着的被子逐渐有了一个具体且恐怖的形状,他脸下是一片滑腻微凉的触感。
沈彦钧没睁眼,意识却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像是冬日被淋头浇了一桶冰水,浑身发寒。
不应当,不应当啊!床上除了他怎么可能有别人?
楚倾寒能忍受和他一张床吗?!
关键是这个如同八爪鱼一般的姿势,如果被他抱着的人现在醒了……还是让他昏死过去吧。
沈彦钧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侧耳倾听,自己缠着的人呼吸舒缓悠长,应该是还在睡觉,没有醒。
少年心中一喜,还来得及挽救。
他缓慢的睁开了一条缝,入目的是一块被撩开大半衣服的胸膛,白色的丝质里衣顺滑透气,窗外的光照过来,肤色和里衣相映出来一片暖橘色,漂亮的像是块被精心雕琢的暖玉。
沈彦钧猛得闭上眼,心跳兀自快了两下。
淡定。
他再次睁开眼,一只手松开对方的腰身,另一手慢慢的从对方的后腰出抽出来,两手撑着床面,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倾寒的脸,只要有一瞬的变化,他就会马上停下来,总之,少年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将自己撑了起来,同时抬起了自己压在对方身上的腿。
坐起来看,沈彦钧才发觉自己并不在床上,而是在楚倾寒打的地铺上,他大概是半夜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将对方当成抱枕用了。
再看向‘抱枕’,衣服被揉皱开,入目满眼都是春色,楚倾寒像是累极了,睡得虽然很不舒服,眉头紧皱着,但他被这样一番折腾也暂时没有醒过来,一头乌黑的发散在枕头上,净白的里衣衬得人肤若凝脂,露出的胸膛上赫然留着被沈彦钧的脸压出来的红印。
罪过啊,罪过。
沈彦钧满心罪恶感的给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捞起旁边的被子给人盖好,之后踮着脚拿起自己的衣服和鞋,跑到院子穿。
他一边深吸着空气,一边穿着衣服。
余光中,院子中的某些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