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做之真实证言(第4/4页)

“‘我大约喝了半杯掺苏打水的威士忌后,感到头晕,我知道我想必是快失去知觉了。我想要说话,可是说不出来。我知道酒里一定被下了药,可是我感到自己往前倒下,而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胡弥先生在说:“你怎么了?你疯了吗?”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仍然坐在那同一张椅子上。不过我相信我先前曾经由椅子上跌下来过。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六点半了。然后我注意到胡弥先生的脚伸在书桌的那一边,他躺在那里,死了,就像你们看到的情形。我叫他爬起来,我没办法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注意到墙上的箭有一支给拿了下来。我试了下房门,发现门是由里面闩住的。我也去察看过窗子的遮板,那也由里面上了锁。我想到可能会有入怀疑是我杀了他,所以我去找胡弥先生倒的那两杯酒,我没有找到。装威士忌酒的瓶子又装得满满的放在小柜子上,那瓶苏打水也好像从来没用过。还有四个干净的酒杯:可是其中两个可能是我们用过的杯子;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我又走过去看那扇房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手上的尘土,就像后来你们要我看的一样。我走回去看那支箭。正当我在看箭的时候,有人敲门;我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所以我开了门,那位你们称之为傅来明先生的大个子冲了进来,那个佣人跟在他后面,手里拿了根拨火棍,而乔丹小姐还在门口。这就是所有我能告诉你们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那支箭。”

在华特爵士把那几张薄薄的打字纸翻回来、放下去的时候,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而这声音传遍了整个法庭。

豹皮女子悄声地说:“哎,他根本是个疯子。”

平庸面孔说:“你真的这样想吗,亲爱的?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怕呢。我敢说,他就是希望我们这样想啦。”

“嘘——”

“各位陪审员,”华特爵士继续说道,一面将两手伸开,做出一副宽大为怀、甚至很困惑的表情,“我对这番供词不予评论,也不评断马上会由证人和警方提出的实际证据。这些奇特的供词可以怎么说明,会由嫌犯或我那位饱学的朋友提出什么样的解读,都不是我能说的。检方的论点是,这个男人在发现艾佛瑞·胡弥对他一意安排的计划,提出既愤怒又意外、而且不可动摇的反对时,和他发生了争吵,进而凶残地杀了那个从来没伤害过他的老人。

“最后,我只需要提醒各位这一点:你们所要做的事,就是认定检方所提出的证据究竟是否能证实谋杀的罪名,这是各位要做的痛苦工作,也是唯一的工作。如果你认为检方无法在合理怀疑之下证明所指控的罪名,你也必须毫不迟疑地善尽你的责任。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各位,检方对被害人为什么突然与嫌犯对立一事提不出什么理由。但是,我会证明这一点不是重点所在;这个问题的重点是,这样的对立态度对嫌犯有什么影响。两人对立是事实,而各位也许认为这是一连串事件的开端,我们应该让各位知道。所以,如果各位认为这个案子检方已经相当能证实的话,各位就不要让嫌犯在性格上的弱点成为他提出辩护的奇怪理由的一环;而各位也必须毫不迟疑地对他依法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