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收网(第2/2页)
“如今正如你眼前看到的情况,全都对埃莉诺·利文沃兹不利,如果无法对以下两点提出证明的话,埃莉诺即将百口莫辩。第一,对她不利的证据如手帕、信件、钥匙等物,是在命案过后经过他人辗转来到她手里的。其次,当时希望置利文沃兹先生于死地的另有其人,这个人的杀人动机比她更为强烈。
“史密斯,我的得力助手,这两项假设都经过我的证实无误。我探寻老旧的秘密,追寻不起眼的线索,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尽管种种迹象都显示埃莉诺·利文沃兹嫌疑重大,但另外一位和她同样美丽动人的女士,其实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简言之,她的堂姐,风姿绰绝的玛莉,才是杀害利文沃兹先生的凶手,由此推断她也杀了汉娜·切斯特。”
他说话的语气气势磅礴,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惊讶的程度仿佛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心里的激动似乎唤醒了一阵回音。身旁的空气里似乎充斥着一声百般压抑的狂叫。房间上下似乎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我因此恍然失神时,半回头仔细一看,只看到气窗如同空洞的眼睛一样凝视着我。
“你吓了一跳!”格里茨先生继续说,“我不觉得奇怪。其他人的焦点都放在埃莉诺·利文沃兹身上,而我知道追查真正的凶手。你在摇头!(又是他编造出来的)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被骗了。哈哈!格里茨花了一整个月的苦工,竟然被骗!你和利文沃兹小姐一样坏,对我的睿智没有什么信心,还提供给我一大笔悬赏奖金,希望我能逮捕到杀害她伯父的真凶!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有你自己的疑问,你也等着看我解开谜题。这事儿不容易啊。你首先要了解,讯问当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两个没有列入记录的证物,也就是说我在利文沃兹先生的图书室里捡到手帕,正如我刚才说的,上面尽管沾有手枪的油渍,却仍可闻到香水味。我到两位女士的梳妆台去找同样的香水,结果在玛莉的房间找到,而非埃莉诺的房间。这项证据让我想到要检查两位女士前一晚分别穿着的衣服的口袋。我在埃莉诺的口袋里找到一条手帕,大概是她当时身上的手帕。然而玛莉的口袋里并没有手帕,在房间四处都找不着临睡前扔下的手帕。我从这一点下的结论是,将手帕带到伯父房间的人是玛莉,而非埃莉诺。一位仆人私下向我通报,令我更加确认了这个结论的正确性,因为当洗好的衣物送到埃莉诺的房间时,手帕放在最上面,而当时玛莉就在埃莉诺的房间里。
“不过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容易出错,所以再度搜索图书室,因而看到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桌上有一支削铅笔刀,而在椅子附近的地板上,有两三片刚从桌脚切割下来的木屑。这些迹象看起来,好像是有人情绪紧张地坐在那里,一时之间在无意识的情形下用刀子切割桌脚。你说这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问题是:两位女士之中,一位镇定文静,另一位则轻浮好动,哪一位当时坐在那里呢?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后可能带有致命的含义。任何人只要和她们两人共处一个小时,就能毫不犹豫地指出是哪一只玉手在利文沃兹先生的书房桌脚割出刀痕。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了结。我在无意间明确听见埃莉诺指控堂姐的行为。像埃莉诺这样一个女人,除非有强烈而具体的原因,否则绝对不会指控亲人犯下罪行。首先,她一定确信堂姐的处境危急,除非伯父死亡,否则无法解除她的危机。其次,以堂姐的个性,必然会毫不迟疑地以最极端的手段解除自己的危机。最后,她手上握有危及堂姐的间接证据,更加重了众人对她的怀疑。史密斯,这些行为都和埃莉诺·利文沃兹的个性相符。至于她堂姐的个性,她有足够的证据来显示自己有野心、见钱眼开、任性、不诚实的特点,毕竟进行秘密结婚的人,不是我们一开始假设的埃莉诺,而是玛莉·利文沃兹。由于她的处境危急,而利文沃兹先生也曾出言威胁如果她下嫁X先生,就要将遗嘱中的继承人改为她的堂妹,而她也展现出对未来的遗产紧抓不放的希望。尽管埃莉诺的证词有多重疑点,但请记住,在钥匙从埃莉诺身上找出来前,她在堂姐的房间里待了一段时间,至于发现未燃烧殆尽的信件碎片的火炉,也是在玛莉的房间里。这就是我报告的大纲。一个小时后,这份报告将依谋杀伯父与恩人的罪名,将玛莉逮捕归案。”
此时的氛围是一片宁静,四周是有如埃及的夜色。然后房间响起一阵剧烈的惨叫声,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并且冲过我的身旁,跪倒在格里茨先生的脚边凄声尖叫。
“你胡说!胡说八道!玛莉·利文沃兹像肚子里的胎儿一样清白。我才是杀害利文沃兹先生的凶手。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这人是特鲁曼·哈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