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手铐(第2/5页)

葛卫冈并未理会。“头发拉直了些,染了色,脸上的雀斑也洗掉了,但是毫无疑问就是他。在这儿,兰博不需要戴假胡子。他那身材,戴那个好看不了。不过,回城的路上他还是要戴的。他可不愿照相。某些人曾经偷拍过他,之后都被他干掉了。有篇杂志文章称他为‘犯罪沙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中,也只有少数几个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是,他过于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了。他肯定F.B.I没有他的指纹。因为他从来都是戴着手套的,连睡觉也不脱下来。他不知道硝酸——”葛卫冈怪异地闷哼一声,“硝酸银可以从纺织品上取得指纹。华盛顿的小伙子们拿到了他的一双手套。从边缘采集到了半枚拇指和半枚食指指纹。经过比对,拇指有四个吻合点,食指有六个。我只需要再找两个就好。如果实验室的那帮人核对了螺纹角度

和纹线长度后,还找不到的话,我就上缴我的警徽。”

“查尔斯·兰博,”马里尼沉思低语,“真是个不错的假名。加莱利这名字是太显眼。无论何时他做自我介绍,人们都会立刻想起那些并不陌生的冲锋枪和敲诈案件。我推测,他高中时候就已经臭名远扬了。”

“接下来,他这辈子都会呆在监狱里。”葛卫冈说。

“的确如此,我看得出来。探长,祝贺你,这会让你一夜晋升为警察局长的。这个我们以后再谈,这起案子要如何解决?”

“什么如何解决?”

“这起案子。斯凯尔顿谋杀案。琳达和佛洛伊德。记得吗?”

“他被我们抓个正着,”葛卫冈吼道,“你还不满意。瓦托斯的死怎么解释?”

“的确,我承认那起案子是他干的,”马里尼靠在沙发背上,好像准备抗击包围战。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叠扑克牌,“但是我想问的是,拉波特是怎么回事?兰博是如何设下那个点火装置的?往近了说,你要如何解释这古怪的射击成绩?”

“那又怎样?”

我希望马里尼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敢保证,葛卫冈不会放过他的。

“兰博是个前帮派分子,”马里尼说,“随身就带了两把枪。在距离拉波特三十五英尺的地方,射击偏差了整整两英尺。他又发一枪,偏离了大约十英尺,连窗户都没打中。而第三枪,距离大干三十五英尺,却一枪命中瓦托斯。噢,这是有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他一直待在地下室里,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讯问拉波特的?巧合?为什么他从地下室来到阳台,打晕格瑞姆,夺走他的枪?他已经有穆勒的枪了难道他习惯用双枪,只拿一把就不会用了?另外,格瑞姆一直盯着楼梯,他是怎么爬上阳台的?之后,他为什么爬上树?为什么不在阳台上开枪?既然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抢到第二把枪,为什么又要扔掉?里面还有四颗子弹呢。瓦托斯说的不是他掉了枪,而是‘扔了’。为什么他等瓦托斯向我们喊过话后,才开枪?而不是先发制人,堵住他的嘴?这两把枪是穆勒和格瑞姆的,对吧?”

“没错,但是——”

“瓦托斯捡起的那把是格瑞姆的。我说的对吗?”

“格瑞姆,是吗?”

格瑞姆弯下身子,凑近审视葛卫冈放在桌子上的那把枪,点点头:“是我的。”

“探长,是格瑞姆的枪,不是穆勒的。记好了,很重要。罗

斯,你开了几枪?”

“一枪。”

“我们目击到瓦托斯开了两枪。二加一等于三。再算上之前的两枪,一共是五发。现在枪里还有几发子弹?”

格瑞姆打开枪膛:“一发。”

“那就是六发。枪在你手里的时候,子弹数量就是这些?”

格瑞姆颔首称是。

“很好。我们有进展了。我们知道,射进窗户和嵌入墙壁的那两发子弹都出自这把枪。我估计,两枪发射大约间隔三秒钟。同意吗?”

探长点了点头。

“如果你站在拉波特的房间里,”马里尼继续说,“视线与射入墙面的子弹齐平,而后转身,透过窗户玻璃上的弹孔,你的视线将会落在那颗树上距地面十五英尺高的地方,那是一根从树干分出的枝丫。那么,以牛顿之名,请你告诉我,像兰博这样一个胖子是如何在三秒钟之内,从树上下来,并穿过草坪的?即使他是从树上跳下来的,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做到。不管怎么样,瓦托斯可是清清楚楚地说,他是‘爬下来的’。”

“他一定得那么做吗?”葛卫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了。枪射出的子弹,不可能以曲线行进,对吧?子弹镶嵌在阳台下的墙面上,从这个位置来看,如果他开第二枪的时候还在树上,那么子弹就会不留痕迹地穿过阳台底板!我知道,我看过了。有一两种类似的魔术戏法。魔术师把一根玻璃棒穿过一条借来的手绢,或是隔着钢板用飞镖射女助手。这叫穿透术。但是点三八口径的子弹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地板,我倒是第一回听说。就好像降灵术一样,我不相信。”

“子弹反弹——”葛卫冈开口反驳。

“的确可能。你比我知道得多。但是四十五度的反弹角度,是不是太大了?而且反弹后的速度竟然还能令它嵌入墙壁那么深?流弹通常都是自旋的,不是吗?应该会擦过墙面或是被反弹回来。”

“但看看这种情况,”葛卫冈说,“如果兰博在树上向拉波特开了第一枪,另一个人在树下开了第二枪——”

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从我们身后通向走廊的门外传来:“开枪狙击拉波特的不是兰博。枪声响起时,他和我在一起。”

穆勒站在门口,一条白色的绷带包在他的头上。盖尔医生从他身旁经过,朝着兰博走来。

“奎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穆勒接着说,“但是你们搞错了。兰博那时和我在地下室。听见第一声枪响后,我把头探出窗户观望。兰博趁机用酒瓶子把我打晕,抢走了我的枪,翻窗逃走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即使把半打图钉一枚一枚地扔在一张东方地毯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马里尼是房间里唯一一个面露微笑的入。

葛卫冈探长环视四周,逐一打量着阿诺德,布鲁克,西格丽德·维瑞尔还有盖尔医生。

“那么,打晕格瑞姆并开枪射击的是另有其人了?”他从盖尔开始讯问,“枪响时你在哪儿?”

“图书室,”盖尔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上楼以前看见我和维瑞尔小姐进去了。我们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是的。”

“维瑞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