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圈套(第5/6页)
我又听到了电波的隆隆声,拉波特的声音响起。
我认识一个人,可以仿制使者号的文物,帮我们伪造一些1779年铸造的畿尼币,再让兰博打捞上来。你有潜水经验,你可以——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她,油腻腻的高亢的声音——是佛洛伊德的。
埃拉不会喜欢这主意的。这工作刚好能让他发挥所长。
拉波特:可是,他急于制造出那个打捞装置,并且下水测试。我猜他不会介意耍一个小小的情有可原的把戏。特别是他对使者号的存在深信不疑。
佛洛伊德:那好吧,和他说说吧。不过,你曾建议我在潜水时作假,不潜到河底,然后把东西带上来,这行不通。兰博坚持派自己的蛙人下水。
拉波特:那更好。如果他自己的蛙人捞上来确凿的证据……
佛洛伊德:那就赢定了。好吧,我干。必须要干。我们必须让他们相信。不管怎么说,降灵会都太危险了。我甚至觉得那个大惊小怪的上校已经开始怀疑了。你知道,万一他知道你能力不够一
拉波特:(笑声)如果我骗不过瓦托斯,我就不干了。而且,目前我们还不能甩掉他。他是我的掩护。但是别担心,他最新的这本书出版后,他不敢拆穿我——他会成为两大洲的笑柄。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我也自有时策。我就将计就计,在他的故事上套个更好的。我把我的自述卖给媒体,不仅承认一切,还要指控他曾经协助我。
佛洛伊德:你真是滴水不漏,是不是?如果你被人谋杀了,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如果他得知——
马里尼抬起了唱针。“这就是佛洛伊德也必须上西天的原因,或者说部分原因。剩下的原因就是瓦托斯认为是佛洛伊德带坏了拉波特。我想,直到最后,他仍然相信她曾经的通灵都是真的。他不肯相信自己被愚弄得如此彻底。瓦托斯的动机就是报复和自我保护。说不出哪个更强烈,合在一起就令人愤恨难捺。”
我说:“难怪他如此焦虑不安,原来是怕我们向拉波特泄露了他的怀疑。他没有一夜白头,真是奇迹了。”
“是的,”葛卫冈赞同道,“全说得通了。瓦托斯就是丝沃波达听到进入陈尸房间的第二个‘吸血鬼’。上校在九点十分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九点四十分才与你们会合。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看到鬼屋里透出光亮,便离开了房间。只不过那光不是丝沃波达在你们到达前点亮的,而是阿诺德在移尸时的灯光。他发现了尸体,设置好了打火机和线的点火装置,听到你们来了,就沿着通向另一栋房子的小路退回去,以便让你们看到他是从那边过来的。”
“正是这样。瓦托斯是唯一一个在可以拉动线绳的距离之内的人——当然除了X。和格瑞姆的手枪一样,纵火也是一个障眼法,原理异曲同工。他企图制造假象,好像有人疯狂朝我们开枪,而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然毫无异常举动。X不是拉动线绳的人,因为如果作为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段,那场火几乎是毫无价值的。但是对于瓦托斯来说,就是完美无缺的了。当他诬陷佛洛伊德偷走了他的打火机时,真是如履薄冰。我们几乎抓到他了。他偷听到布鲁克向拉波特报告了他为防止佛洛伊德身份被查到而做的聪明伎俩,认为将嫌疑转嫁到佛洛伊德身上绝对万无一失。后来我们发现佛洛伊德已经死了,我意识到瓦托斯在我们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但是,他是怎样在你眼皮子底下拉动线绳,而你却毫无察觉呢?是个你当时没有看穿的小魔术,不是吗?”
“是的,没错。但是当时,我并来意识到我在观看一场魔术表演,直到后来,找推理得出:瓦托斯是唯一一个可以拉动线绳的人。他遵循了另一个普遍使用的魔术原理。就是将变魔术的隐秘动作隐藏在不受怀疑、目的单纯的自然举动中。还记得那把放置在客厅窗前的梯背椅吗?那扇窗户刚好在地下室窗户的正上方口我并没有说拉线的人一定在屋外,只是线绳延伸到屋外罢了。显而易见,那根线一直延伸到某人够
得到的地方。瓦托斯,哈特,我自己还有后来被我排除嫌疑的神秘人X,是仅有的被选答案。想起上校一进房间就把椅子从窗前挪开了,我就明白了,那根线一定是系在椅子上的。”
马里尼起身,走到吧台,又为自己的杯子里斟满苦艾酒。
“天花板上的脚印,一他倒完酒后说,“和谋杀本身并无直接联系,但也与瓦托斯所用的障眼法不谋而合。障眼法不外乎一种心理骗术,将头尾倒置,内外反串口欺骗原则——无论是用于谋杀、魔术还是推理小说创作——都不过是将心理学教科书上正统的注意力法则,观察力法则和思维模式反过来应用而已。先生们,检举人退场。”
正当他干净利落地结束演说时,大门豁然洞开,撞到墙上,发出的巨响震动着房间。好像所有妖魔鬼怪都从地狱里跳出来一般,一股超强飓风席卷客厅,直奔我来。来人气势汹汹,眼中透着杀气,口沫飞溅地疯癫狂语。
“罗斯·哈特!”他尖声叫道,“你这个该死的、可恶的、天杀的、该下地狱的死鬼,把我一个人扔下算什么?我们后天就开演了!该死的布景画师联盟罢工了!该死的服装还没做好!女伴舞为了维护该死的尊严,赏了色鬼男主角一个熊猫眼!宣传部现在一团乱,因为他们今天发布我们的公演预告,却被该死的、一文不值的、毫无意义的、微不足道的、有你掺和其中的谋杀案抢占了版面!我还要到处找你!别像个呆子似的傻站着。去拿你该死的帽子!”
伴随着火山爆发,他的一只胳膊挥来挥去,险些戳到站在一旁、一步也不曾避让的探长的眼睛。
“罗斯,”他问道,“这浑身乱颤的疯子是谁?”
“你他妈的又是谁?”《百老汇之恋》的导演想知道,“如果你就是那个把哈特拐到这里的瘸骆驼的贱儿子——”
我挽救了演出。我知道其他的麻烦都能应付,都不过是些稀疏平常的小问题。但是,若是导演被关进了班房,我猜我们也别想开演了。我就在最高法律权威的恶狠狠的瞪视下.拽着他,像拖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冲出屋子。葛卫冈这会儿可没有慈悲为怀的心情。
《百老汇之恋》按时上演,一切顺利。我一直撑着工作,直到晨报载着初评而至。
一阵旋风将它们刮进我的房间,声音响亮地在走廊回荡。“上帝保佑阿特金森!上帝保佑瓦特!上帝保佑沃尔特·温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