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荒岛 第十四章:截肢的陷阱

有时候,恐慌比现实的困境更可怕。如果不尽快调整好大家的心态,无异于坐以待毙。我告诉她们,不要害怕巨熊,经历了海上漂流,生与死的考验,应该更加的坚强。

为了不让我担心,她们恢复了微笑,重树乐观信念。我要伊凉跟我一起,继续昨晚定好的计划。芦雅和池春留在洞里,不可走出半步。野兽白天袭人的可能性较小,除非是饥饿的野豹。”

见我要离开,芦雅眼睛湿红,我知道她胆子小。池春抱过芦雅的头,搂在怀里安慰。我庆幸有这个年龄比我长的女人在,虽然她一直伤弱,至少从精神上分担了我的压力。临行前,我将一把手枪交给池春,用以必要的反击。出来洞口,又搬了几块大石,牢牢压住门边。

背上冲锋枪,带好匕首,我和伊凉向荒岛的更深处走去。她跟在我后面,手里有我给的手枪。高大浓密原始树林,很快将我俩淹没,完全没有道路,空气潮湿晦暗,露水把我和伊凉的身体打湿。我抓紧伊凉的手,深怕一回头不见了她。在这种荒原般的古老森林,寻找丢失的彼此会像大海捞针。

我挥舞着匕首,砍削阻挡前进的藤蔓横枝。有些上面长着尖刺,很容易刺伤我们,甚至使我带着血味儿前行。伊凉衣衫单薄,很容易受伤。她紧张地跟着我,生怕和我分开。

今天的任务是弄到海盐和香料。鲜嫩的香料可以煮粥,海盐使我们保持体力和黑发,得到的办法就是海水晾晒,或者抓捕海鲜食用。如果按当初上岛的路线,势必要走四五个小时到海边。前天爬上洞顶,已经有过观察,从这片茂密的森林边缘穿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路程。

抓着伊凉的手,不断向林深处走,林中的气味儿渐渐变化。我闻出了香料植物特有的味道,是从靠进海岸的泥淖区域飘过来的,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溪水流淌的声音。

穿越忽明忽暗的密林,使人心惊胆战。我知道伊凉很怕,勉力陪我坚持。我有意握紧她的小手,使她有安全感,加快脚步朝大泥淖的方向赶。

有横生的植物挡路,或者需要碰触身体才可以穿越的狭道,都是我先穿过,再指导着伊凉小心翼翼穿过来。她紧张而温顺地听从,接受着我的保护。

走出茂密的森林,眼见出现一条开阔的溪流。从湍急的水势可以看出,溪流在向岛屿下面的大海倾注。香料植物散发的味道更加浓郁,我猜应该就在附近了。

回忆站在洞顶上观察的情景,粗略做出推断,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大致在这片浩瀚的森林边缘。我必须要认清一点,如果再往里走,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为了香料,为了生存,为了大家不放弃活着的希望,冒险是必须的,退缩也将死路一条。空中弥漫着蒸腾的白色水烟,更加烘托生态环境的古老和神秘。我回头看看伊凉,她满头大汗,黑亮的眼睛里有着无限的深邃。

“怕了吗?”她摇了摇头。我仍然望着她深邃的明眸,她有了些紧张,“是有点儿怕!”

“怕就告诉我,让我来想办法。生死对我,已是淡薄,现在的希望就是保护好你们。”我伸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水,她闭上眼睛,任我为她擦拭。

“记住,一会儿进了大泥淖,如果发生危险,你要拼命地向回跑,别回头,也别看我。你逃脱了,我才能集中全力去作战。”

伊凉眼睛红了,泪水挂在眼角,迟迟不肯坠落。她把头靠在我胸膛,抱紧我的胳膊,“你死了,我们都活不了。别丢下我,我是你的女人。”

我没有想到,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对感情理解得那么忠贞。我轻轻将她抱紧,眼睛环视着四周,观察着危险。

“伊凉,你想家了,对吗?夜里你偷偷抱着我的背哭过。”伊凉的头在我怀里点了点,嗯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吗?”伊凉摇头。

“因为我怕!怕哪天回到山洞发现你和芦雅都不见了。池春虽然是个遇难的异国女子,可自从上了岛屿,发现我们都无法离开的那一刻,我就把她当做了我们的一部分。”

伊凉没有说话,在我怀里扭着头,眼泪抹在我胸口。我知道她懂,甚至能理解我话的深层含义。我拉起她的手,开始向大泥淖中走,我让伊凉走在我的前面,进入我实时保护的视线。这一带矮树丛杂多,爬行动物喜欢攻击相对弱小的目标。

白天,岛上的蒸发量很大,泥淖虽然潮湿,但脱离了沼泽的状态,我推着伊凉的肩膀,专走浅色的泥面,防止陷入“吃人”的沼坑。

膝盖高的泥沼植物错乱无序,分布有塔头台草,还有葫芦草。我告诉伊凉尽量绕开那些草丛,里面可能盘踞着毒蛇或恶虫。伊凉从我怀里哭过之后,比刚才勇敢了许多,胆大心细地向前面试探着挪动。

穿越森林时,我削了一根腕粗的木棍,大概两米多长,专门用来挑开蜿蜒在树枝上的小蛇。到了这里,木棍依然派上用场。它能捅地上的泥面,如果里面是空的,我们立刻绕开走。

伊凉的肩膀很柔软,我扶住她的双肩,感觉到她酥软的骨头。这样的身体如果被蛇蟒缠住,很容易勒断骨骼,最终窒息死亡。

我小声告诉她:“一有危险,你要立刻转到我身后,顺着走过来的路线跑回溪边。”伊凉点着头,继续向前走。

“停!”

伊凉的身体一抖,轻轻“啊”了一声,也许被我吓到,或者我捏疼了她。“你看前面是什么?”我继续小声说。

“枯木,半截树干。”伊凉以为我看不清楚才问她。

“这可不行!踩上去半只小腿就没了,不要动。”周围的森林还在蒸腾着水汽,此时的太阳照射如火。

伊凉看出来了,身体有点晃动,“鳄鱼!一只伪装的鳄鱼!”她用瑟瑟的声音对我说着。

估计那只鳄鱼已经原地伪装半天,张大的口腔晾晒的有些泛白,锋利的牙齿闪着沙漠枯骨的白,错乱的露在唇外。眼睛像干枯的树眼,宽大的下颚犹如白杨树的皮包裹着。通身青灰色鳞片,杂花着分布在脊背和四肢,像古代铠甲,从宽厚的头盖骨延伸到尾巴。

大概有一米半长,是只年轻的雄性鳄鱼。我把伊凉拉到我身后,告诉她沿着刚才的路线后退二十米。她立刻谨慎地执行我的命令。

我慢慢的蹲下,给鳄鱼一种我并未发现陷阱的错觉。然后解下靴上的鞋带,掏出携带的匕首,牢牢固定在木棍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