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关紧门(第4/8页)
波洛摇摇头,慢慢地说:“你还是要找到作案动机。”
“我知道,这正是我们要找的难点。不过苏格兰场那边可能会有一些关于安伯里奥兹的资料。”他突然又说,“波洛,你心事重重啊!”
“我在考虑一件事。”
“什么事?”
波洛脸上带着几乎看不到的微笑说:
“为什么是贾普探长呢?”
“啊?”
“我问为什么是贾普探长,阁下您呢?您通常会来处理这种自杀案件吗?”
“其实是因为案发时我刚好在附近,在拉文罕—威格莫尔大街。那儿有一个诈骗系统案。他们打电话到那里,让我过来。”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给您打电话呢?”
“呃,这个……这个很简单,阿利斯泰尔·布伦特。区探长一听说他今天早晨来过这儿,就把案子转给了苏格兰场。在英国,布伦特先生属于需要我们保护的人物。”
“你是说有人想要除掉他?”
“当然有啦。首先是那些赤色分子,其次还有我们的那些黑衫朋友(注:这里指的是黑衫军BUF(British Union of Fascists),一九三二年在英国出现的一个极右法西斯组织,因为其成员身着黑色衬衫而得名。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该组织被英国政府禁止。)。正是布伦特和他的集团稳固地支撑着当今的政府,以及他们所说的保守财政。所以说,如果他们觉得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儿有任何可能性是针对他的,都会要我们彻底调查。”
波洛点点头。
“这正是我隐约猜到的,也就是我的感觉。”他意味深长地摆了摆手,“这里面似乎出了点什么差错。原本的目标是,或者说应该是,阿利斯泰尔·布伦特。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场大规模行动的开始?”他用鼻子在空中吸了两下,“我能闻到这单交易背后金钱的味道!”
贾普说:“你想得太多了吧。”
“我是想说可怜的莫利只是这场游戏里面的一个小卒。也许他知道点儿什么,也许他告诉过布伦特点儿什么事,或者他们害怕他会告诉布伦特什么事情——”
格拉迪丝·内维尔走进屋来,他暂停了交谈。
“赖利先生正忙着给一个病人拔牙。”她说,“他大概十分钟之后会有时间,可以吗?”贾普说没问题,正好可以再跟那个艾尔弗雷德谈谈。
5
艾尔弗雷德感觉既紧张,又兴奋,同时还有点儿病态的恐惧,他担心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会归罪于他!他到莫利先生这里工作刚满两周。在这两周里,他不断地、重复地犯着各种错儿,也一直不断地被批评,使他的自信心丧失殆尽。
“他似乎有点儿不像平时那么精神,”艾尔弗雷德回答着提问,“其他我不太记得什么了。我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他会自杀。”
波洛打断了他。
“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他说,“你所记得的今天上午发生的任何事情。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你记起的东西可能会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
艾尔弗雷德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并挺起了胸膛。他已经简单地告诉了贾普上午发生的事儿。这会儿,他准备再好好谈谈自己的想法。他欣慰地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我可以告诉你们熟(所)有的事情。”他说,“你们尽管问吧。”
“首先,今天上午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艾尔弗雷德想了一会儿,然后略带忧伤地说:
“并不能说有什么异样,和平时弯(完)全一样。”
“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这里啊?”
“没有,先生。”
“病人中也没有?”
“呃,我不知道您指的是病人。没有人是没有预约来的,如果您是这个意思的话。他们的名字都在登记簿上。”
贾普点点头。波洛问:
“有人能从外面随意进来吗?”
“不能,他们必须要有钥匙,明白吗?”
“但是离开就比较容易?”
“呃,是的,只要转一下把手就可以,出门后再把门拉上。就像我说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经常是自己从楼梯上走下来,同时我带下一个病人乘电梯上去,明白吧?”
“明白。那么你就告诉我们上午谁是第一个来的,以此类推。如果有人的名字你记不得了,就描述一下他们的模样。”
艾尔弗雷德想了一会儿,说:“有个女士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来找赖利先生,还有个叫搜普太太什么的,来找莫利先生。”
波洛说:“非常正确,继续。”
“然后是另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女士——上流社会那种——她是乘戴姆勒轿车来的。她走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军人来了,他之后呢,您来了。”他朝波洛点点头。
“对。”
“然后那位美国先生来了——”
贾普紧接着问:“美国人?”
“是的,先生。很年轻,他肯定是个美国人——我可以从他的口音里听出来。他来早了,我是说。他约的是十一点半,而且,他也没看上病。”
贾普问:“什么意思?”
“不怪他,赖利先生十一点三十分按了铃儿——稍微晚了一点儿,其实,可能是十一点四十分。我来叫他,他已经不在了,可能是怕疼走掉了。”他似乎很懂的样子,接着说,“病人有时候就会这么做。”
波洛说:“那他肯定是在我之后不久就离开的吧?”
“正是,先生。你是在我接了一位大人物之后走的,布伦特先生,他坐劳斯莱斯前来。哇,很酷的车,他约的是十一点三十分。接着,我就下楼送您出去,一位女士又来了。她是塞默·柏丽·西尔小姐,或者类似的名字。然后,我就……呃,事实上,我是去厨房吃了点儿点心,这时铃声响起,赖利先生的铃,所以我就出来了。我刚才说过,那位美国先生已经离去。我上去告诉赖利先生,他说了脏话,他总是这样。”
波洛说:“继续。”
“让我想想,之后怎么了?哦,对了,莫利先生的铃响了,该轮到西尔小姐了。那位大人物下了楼,我带着什么小姐来着坐电梯上去。然后我又下来,这时来了两位先生——其中一个矮矮的,声音又尖又怪——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他找赖利先生,我是说。还有一个很胖的外国男人来找莫利先生。西尔小姐治疗时间不长——不超过一刻钟。我把她送走,然后带那个外国人上去。之前我已经把另外那位先生带给了赖利先生,他一来我就带他去了。”
贾普问:“你没有看到安伯里奥兹先生,那位外国人离开,
是吗?”
“没有,先生。我想我没有。他一定是自己离开的。那两位先生走时我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