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搜集线索(第2/3页)
“你应该告诉她。”亚当说。
“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安·夏普兰回道,她接着又说,“你觉得这个地方还能维持下去吗?”
“这是个很有疑虑的问题。”亚当说,“而且我算什么人,怎么说得准?”
“我想你能和其他人一样作出判断。”安·夏普兰说,“你知道,有可能,老布——女孩们都这样称呼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起码已经把家长们哄得服服帖帖。这个学期开始多久了?还只有一个月?感觉像是过了一年。如果学期马上结束我会非常高兴的。”
“如果学校还继续开,你会回来吗?”
“不了。”安确定地说,“肯定不会了。我已经过够了,这段校园经历足够我在余生回味了。反正我也从来不是能和一群女人打成一片的人。还有,说真的,我不喜欢谋杀。这是那种,在报纸上读起来挺有趣的事情,或者是放在一本好书里,可以看着入睡的东西。但是真实体验的话,就没有那么好了。我想,”安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等这个学期结束我离开的时候,就和丹尼斯结婚,安顿下来。”
“丹尼斯?”亚当说,“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人,对吗?我记得他的工作性质是要常去缅甸、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日本这些地方的。这应该不算是安定下来吧,如果你嫁给了他的话。”
安忽然笑了起来。“不,不算,我想这不算。物理、地理意义上不能算是。”
“我觉得你能找到比丹尼斯更好的人。”亚当说。
“你这是在说你吗?”安说。
“当然不是。”亚当说,“你是个有野心的女孩,你不会想要嫁给一个做着卑微工作的园丁。”
“我倒是想过要嫁到刑事侦查科呢。”安说。
“我可不是刑事侦查科的人。”亚当说。
“不,不,当然不是。”安说,“让我们保持隐秘的谈话方式。你不是刑事侦查科的人,谢斯塔没有被绑架,花园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总之就是,”她环顾四周,又接着说,“一切如常。”等了一小会儿,她又开口道,“谢斯塔在日内瓦出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说法,我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她怎么到了那儿?是你们所有人都异常疏忽,才让她被带出了这个国家吧。”
“我什么也不能说。”亚当说。
“我觉得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安说。
“我应该承认,”亚当说,“我们必须感谢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提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什么?那个把茱莉亚送回学校,还来拜访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滑稽小个子?”
“是的。他称呼自己是——”亚当说,“一个顾问侦探。”
“我觉得他差不多是一个过气人物。”安说。
“我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些什么。”亚当说,“他甚至去见过我的母亲——或者是他的某个朋友去过。”
“你的母亲?”安说,“为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他似乎对母亲们有种病态的兴趣。他也去看过珍妮弗的母亲。”
“他去见过里奇小姐的母亲吗?还有查德威克小姐的?”
“我听说里奇小姐没有母亲了,”亚当说,“不然,毫无疑问,他会去看看她的。”
“查德威克小姐有个母亲在切尔滕纳姆,她跟我说过。”安说,“但是她大概有八十多岁了,我想。可怜的查德威克小姐,她自己看上去都像是八十了。现在她正走过来要和我们说话。”
亚当抬头看看。“是的。”他说,“过去一个星期她老了很多。”
“因为她是真的爱这所学校。”安说,“这是她的全部生命。她无法接受看着它走下坡路。”
相比学期开始的那天,查德威克小姐确实看上去是老了十岁。她的脚步已经没有了那种轻快的感觉,也不再愉快而忙碌地跑来跑去。她正朝他们走过来,步伐甚至有些拖沓。
“请你到布尔斯特罗德小姐那儿去一趟,”她对亚当说,“她有些关于花园的安排要交代。”
“我得先清理一下。”亚当说。他放下工具,朝花房走过去。
安和查德威克小姐一起朝大楼走过去。
“似乎太安静了,不是吗?”安说,四周看着,“像是一间空荡荡的剧院。”她想了想又接着说,“人们按照很有技巧的安排在售票处稀疏地排列着,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观众。”
“真是可怕。” 查德威克小姐说,“可怕!想想芳草地走到这样的境地真是太可怕了。我想不明白,晚上睡不着觉。一切都毁了,这么些年的心血,这么多年建立起来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毁了。”
“都会再好起来的。”安带着鼓励地说,“人们都很善忘,你知道的。”
“也不会忘记所有的事情。”查德威克小姐阴沉地说。
安没有再答话。在心里,她倒是相当同意查德威克小姐的说法。
3
布兰奇小姐上完法国文学课从教室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手表。是的,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她想要做的事情。留在这儿的学生如此之少,这些天来时间总是很充裕。
她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戴上帽子。她不是那种不戴帽子就出门的人。她在镜子前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外表。没有会被注意到的特征!是了,这样也有它的好处!她对自己笑笑。这使她能轻易地使用姐姐的证明文件,甚至连护照的照片都没有被怀疑过。安吉勒去世了,如果浪费这些绝佳的证件不用的话,也太可惜了。安吉勒是真的享受教书。在布兰奇小姐看来,这个工作却有着难以言表的苦闷,但是薪水很不错,远比她自己过去能挣到的多。而且,事情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未来将会非常不同。哦,是的,非常不一样。单调沉闷的布兰奇小姐就要转型了。她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在维埃拉,她衣着时髦,装束得体。在这个世界,一个人所需要的就只是钱而已。哦,是的,所有事情都会变得称心如意起来,因此跑来这个可恨的英国学校完全是值得的。
她拿起手袋,步出她的房间,沿着走廊走着。她的目光落到了跪在地板上忙着干活的女人身上。新来的杂工,当然了,是个警察。他们真是头脑简单——居然会觉得没人能看出来。
她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走出学校大楼,沿着车道到了前门。公共汽车站几乎就在对面,她站在那儿等着,车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安静的乡间路上人很少,一辆车停在附近,有人躬身在打开的引擎盖下。一辆自行车靠在篱笆墙上,还有一个男人也在等车。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当中会有一个跟着她,做得应该很巧妙,不显眼。她对这一事实相当清楚,并不会让她不安。她倒是欢迎她的“影子”跟去她要去的地方,看到她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