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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问:“于是你们就想趁机把东大炸了?”
“对啊对啊。”大伙儿又笑得前仰后合。
“北高就是好啊,”史惠叹道,“我们压根儿没有什么考进东大的校友。最好的也不过是东北和早稻田、庆应。”
“够了够了。在咱们这群人里,有希望进东大的也就是春树了。”
同学这么一说,春树不禁垂下眼苦笑。他把学生服脱在一边,穿着一件毛衣,胸口处分明绣着“Polo”的标识。山本家的祖辈以前就是这一带的大地主。他的父亲则是梦野市议会的议员。史惠还亲眼见过他母亲在下雨天开奔驰来接他放学的场面。那件灰色毛衣很有品位,看上去也很暖和。她不禁想象着自己把头埋在那件衣服里的情景。
“久保,你也要考东京的大学吧?”
春树突然问道。史惠顿时面红耳赤,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人看透了。
“嗯,立教大学和青山学院里挑一个吧。”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报出了自己的志愿。
“那就选立教呗。到时候咱们在六大学棒球赛[4] 的看台上见!”
“嗯,好啊。”
史惠有些莫名的高兴。她觉得自己的目标变得更明确了。
“啊,你们不想带我玩是吧!反正我是要考女校的,哼。”和美没好气地插嘴。
“女校好啊,女校的学生可受欢迎了。我们会联系你组织联谊的。”一旁的男生连忙打圆场。
总的来说,北高的男生对女生还是很友好的,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平时不太和女生打交道。而且他们都是认真踏实的人,应该还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这时,摩托车的轰鸣从窗外传来,似乎有飞车党经过。“下这么大的雪,他们也真够拼命的……”男生们望向补习学校前面那条路,用鄙夷的口吻说道。
“这一带的飞车党有一半是商业高中的家伙吧?我听说他们学校还有‘飞车社’呢。”
“学校还给活动经费啊?”
“强制要求每个人掏入社费。”
笑声再次响起。同是高中生,可春树和他的朋友们与商业高中的学生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一边是对毕业后的去向浮想联翩的十七岁,另一边是毕业后只能在本地找份差事的十七岁。这两种人竟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当然,史惠下定决心要做前一种人。她受够了这个破地方,因为打扮得再好看都没处可去。
见讲师走进教室,大伙儿立刻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这所补习学校,每一门课都是按照考试成绩分班的,比学校现实得多,也残酷得多。没有人会妨碍老师上课,也没有人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有干劲的人自然会往教室前面坐。
“雪天最适合学习了。这是上天在祝福你们!”年轻的讲师嗓音高亢,逗乐了在场的学生。
补习学校的讲师个个精力充沛。学生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也会耐心开导。史惠的父亲任职于本地的零部件厂,他曾感叹:“毕竟补习学校不能搞官僚主义啊……”他特别讨厌公务员。据说公务员干起活来都是敷衍了事,拿的工资却很高。
一旁的和美一脸认真地做起了笔记。之前说的那些丧气话,貌似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她们的目标就是去东京上大学。
史惠也开始集中注意力听课,生怕错过讲师的一句话。纷飞的雪将窗户染成一片白茫茫。
[1] 日本高中数学科目之一,并非文科生高考的必考科目。
[2] Freeter,指15岁至34岁之间,没有固定职业,从事临时工作的年轻人。
[3] 发源于室町时代后期,是寺院开办的主要以庶民子弟为对象的初等教育机构。
[4] “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主办的比赛,参赛学校有早稻田、庆应、明治、法政、东大和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