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藏杀机的舞厅(第2/3页)
“美国还有不好的地方?都说美国特富有,挣钱特容易!人只要到了美国,干上二三年,就能买汽车,住洋楼。而且,美国人特自由,想干啥就干啥。没人管!”朱丽说话时有些眉飞色舞。
“美国也有穷人。有钱就自由,没钱就不自由。”洪钧的脸上挂着宽容的微笑。
听了洪钧的话,郑建中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只要你有钱,在哪儿都能坐汽车,住洋楼。别老寻思着美国好。美国也未准就是天堂!”
“你可拉倒吧!”朱丽使劲撇了撇嘴,用电视台播音员的口气说,“我们中国人民都生活在幸福的天堂里,美国的劳苦大众还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别扯啦!美国要是地狱,那为啥中国人都削尖了脑袋瓜子想往地狱里钻!”
“瞧你那嘴,撇得跟个八万似的!我也没说美国就是地狱嘛!”郑建中不以为然。
“不是我撇嘴,就这种瞎话,我每次听了都有气,那真是荡气回肠!”朱丽提高了声音。
“你老爱整点儿新词儿!说啥呢,就荡气回肠?”郑建中也不示弱。
朱丽本来是想在洪钧面前表现自己,结果遭到郑建中的抢白,有些气恼,就用挖苦的语气说道:“说你文盲吧,你一准不乐意。可你就是没文化,就懂那些粗话。但凡上点儿档次的词儿,你都听不懂。”
郑建中也有些气恼,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说谁没文化?我是不喜欢听你说话老酸溜溜的!我咋不知道荡气回肠是啥意思?那就是有屁不放,憋着,让它在肠子里转悠。要我看,那就是有病!屁那东西,千万不能憋,有了就得放。这话是有点儿糙,但是大实话。我们东北人,就爱说大实话。”郑建中看了一眼洪钧,咧嘴笑了笑,放慢了语速。“东北人爱唠嗑儿,也会唠嗑儿。那嗑儿整的一套一套的,可好听啦!我给你说一段:屁是一股气,出门奔西地,绿了大豆苗,黄了老玉米。屁是一股毒,出门奔下屋,熏倒小媳妇,点着煤气炉。哈哈哈!”
“你也就能唠这套嗑儿。你啥时候能整出点儿高雅的?”
“一会儿到了舞场,我就给你整点儿高雅的!”
“就你那舞姿,我一看就荡气回肠!”
洪钧终于笑出了声。大概因为洪钧很少这样笑,所以那俩人都转过头来看他。洪钧感觉有些尴尬,连忙找了个话题——“朱小姐是北京人吗?”
“不是,哈尔滨人。”
“那我可没听出来!”
“洪律师,你这话她可爱听!她就愿意人家说她像北京人。她老觉着我们东北人土,屯子里的!哈尔滨呢?也就是个‘哈大屯’!”
“你讨厌!”朱丽狠狠地瞪了郑建中一眼。
“朱小姐怎么到了北京?”洪钧假装没有看见。
“我这人吧,喜欢艺术。人家都说我特有艺术细胞。”朱丽一脸的陶醉。
“那是,连放屁都跟唱歌似的。”郑建中一本正经地插了一句。
“你找死!”朱丽在桌子底下踩了郑建中一脚,然后对洪钧说,“你别听他的,他这人说话可坷碜了。现在吧,艺术工作不好找,我就到北京找我叔来了。”
“你叔是……”
“就是我那公司的朱副总,上次一块堆儿去的京东康乐园。”郑建中拿牙签剔着牙。
洪钧想起了那个“黄板牙”。他又问朱丽:“这次没回哈尔滨去看看?”
“去啦!我们在哈尔滨住了三天呢!”
“是吗?”洪钧的心里冒出一个问题。他想继续问下去,但郑建中说:“都快八点啦!洪律师,吃好了吗?咱们该去跳舞喽!”
郑建中让朱丽付钱,然后三人起身下楼。不过,洪钧的心里仍然想着刚才那个问题。
洪钧跟随郑建中和朱丽走进舞厅。这个舞厅不太大,四周散放着一些或方或圆的小桌和椅子。洪钧他们找了一个方桌坐下。
此时,七八对舞伴正在舞池那柔和的灯光下随着一曲《望春风》慢慢地走着“四步”。其中既有舞步娴熟者,也有舞步生涩者。一曲终了,有人走回旁边的座位;有人站在原地望着控制音响的工作人员;还有人则在场边演习舞步。
大音箱中传出了《一路平安》的乐曲。郑建中让朱丽陪洪钧去跳舞,朱丽起身相邀。洪钧的脚底已经有些发痒,便欣然与朱丽步入舞池,跳起了华尔兹。洪钧有着标准舞大赛的功底,朱丽也是多年的“舞星”,再加上两人身材修长,很快就成了舞场上众人瞩目的舞伴。
接下来是“快三步”,上场的人多了。郑建中也找了一个舞伴。虽然他身体粗壮,但脚步还挺灵活,看来也是舞场老手。人多,旋律又快,舞场上不时传出因碰撞而发出的叫声和笑声。
下一支舞曲是《送我一支玫瑰花》。大概探戈舞在这小县城里颇有些“阳春白雪”,所以舞场上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剩下的几对舞伴跳了一会也觉得相形见绌,所以当舞曲放到一半时,舞池中就剩下洪钧和朱丽。洪钧跳得很投入,他身体挺直,动作潇洒。朱丽跳得很认真,她动作舒展,神态大方。二人舞步轻盈,快而不乱,身体旋转,荡而不歪。他们的舞姿不时招来一些略带妒意的赞叹声。当舞曲结束时,两位舞厅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两支鲜花;控制音响的工作人员也不失时机地宣布他们为今晚的最佳男女舞星。舞厅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并掺杂着一些怪声怪调的叫声。
当舞曲再次响起的时候,洪钧和朱丽没有上场,坐在桌子旁喝着饮料。洪钧看着舞场上的人,对朱丽说:“郑总跳得挺好!”
“和洪律师比,可差老鼻子啦!”
“你们经常去跳舞吗?”
“都是应酬,没劲!”
“我听说哈尔滨人跳舞水平很高。你们这次在哈尔滨没去跳舞?”
“哪有时间啊!我们在哈尔滨才住了三天。我得在家陪着爹妈。郑总天天去会朋友,几乎见不着面。”
“这么说,你们没住在一起?”洪钧随口问道。
“洪律师这是啥意思!”朱丽板起了脸。
洪钧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没住在同一个旅馆,郑总每天去哪儿你也不知道,对吧?”
朱丽“扑哧”一声笑了,“洪律师还挺会开玩笑的!不过,你就是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在乎。我知道你们男人,见面说不了三句话,就得往那事儿上扯。没啥,我听得多了!”
洪钧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问你,郑总在哈尔滨那几天,有没有去看原来农场的老朋友?”
“看了,还不止一个呢。”
“那他有没有去找过一个叫李青山的人?”洪钧自知这个问话有些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