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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挂上电话,御手洗就开始叫我。

“电话里说的你都听见了吧?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尽快赶到川崎的S店那里去。我想你肚子也饿了,到那里再好好吃一顿。我会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不用坐在公用电话旁边等,我要打的话会挂到厨房那部电话上,你尽量坐得离厨房近点就行。

“你到达S店以后,马上找他们的中岛店长,告诉他晚上五点半户部警署有五位警察会到那儿去。另外你把我的意图中你能理解的部分也告诉他。没问题的话你可以先走了。再见。”

“喂,等等。说实在的,你的什么意图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就这么告诉他总会吧?”

御手洗带着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对我说。

“就我一个人去?”

“那当然啰。”

“那你干吗去?”

“这还用说,出去调查事件去。总得知道今天晚上S店会发生什么事啊。”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吗?”

“那怎么能知道?这些事我不也是刚听本宫说的?”

“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那你也敢通知警察?”

“这都是神告诉我的。人生到了关键时候就得豁出去拼一拼。”

“我怎么觉得对你来说总是到了关键时候似的……”

“假如一切像我预料的那样,现在还不赶紧想办法就来不及了。没时间再犹豫了,眼看就要有大事发生,而我既然提前想到了,如果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去阻止,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这么一想,即使冒点危险也值得。啊!已经没有时间了,马上就快到两点了,离预计的时间只有四个多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弄清今晚将要发生什么事,这就是事情的关键。”

“你怎么知道六点半将有大事要发生?”

“已经没时间慢慢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但是,你让我去,总得有什么线索和理由吧?”

“那当然有了。”

“是你刚才提到的什么IG什么吗?”

“IG……噢,不是那个。那是个更大、更根本的问题,是治疗这个严重患病的都市,打开这个锈迹斑斑的金库的钥匙。但是它和我们现在要采取的行动无关。”

“但是目前你所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啊!”

“是的,所有情况你也都知道。”

“你是说,我所知道的情况中已经包括了足够的线索,能够推断出今晚将要发生的事件,决定你我的行动?”

“你说的完全正确。没有时间了,我得走了。注意锁好门,把煤气关了。”

御手洗穿好大衣,匆匆忙忙地消失在大门外。

著名声乐家面前出现的谜一样的美女,以及她谜一样的搬家和行为,还有川崎区池田那家郊区餐馆被人屡次砸坏的儿童用便池——这些和目黑区五本木下马小公园那条新闻报道,究竟要怎样联系在一起呢?

而这些事情中,隐藏着怎样的关键线索呢?从这里又怎能推断出今晚六点半将会在川崎的S餐馆发生重大事件呢?而且据说这个大事件的性质还能据此调查出来——这一切无法理解的事情,御手洗又是根据什么能把它们联系起来的?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房间里,想了好久好久。

4

下了电车后我又换了辆出租车,一直开到这家S汽车餐馆的门前。一路上,我在脑子里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整理了一遍。

一位美女突然来到著名声乐家秦野大造的音乐工作室,提出想从头开始跟他学声乐。但是只学了两天之后,她在第三天打了个电话来,说是从横滨车站的台阶上摔下来受了伤,不能继续到那里参加学习。而秦野大造经过了解,认为根本就没发生过这件事。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在说谎。

其后不久,她又给秦野的工作室打来电话,说有个神秘男子在跟踪她,希望秦野前往相救。她说自己正在太平洋饭店的酒吧里等着。当秦野大造急忙驱车赶到那里时,那位女人又像烟雾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酒保还证实根本就没见到这个人。

另外就是这家S餐馆的厕所便池屡次遭人破坏的事件。这两起事件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联系?尽管我绞尽脑汁,仍旧无法发现它们之间存在丝毫的关联。

S餐馆的中岛店长是位戴眼镜的瘦瘦的男子,头发精心地梳理成三七开,身穿一套干净的黑色西服。很难看出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大,但是从他的笑容和脸上的皮肤来推测,可能还很年轻。中岛店长说话十分客气,行动中透出一副干练的样子。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情对他说了一遍。和往常一样,我每天只见到御手洗忙忙碌碌地做这做那,对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却一点也不了解。比如他对这次发生的事件作何判断,我几乎完全一无所知。我像一个月前刚到日本的外国人一样,结结巴巴地把御手洗让我转告的事告诉了店长,但是看得出,中岛店长还是没有完全听懂我在说什么,他一脸茫然,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话,最后总算捺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了。

“那么,就是说,户部警署要来五名警察对吗?”

“对。”

对于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是五点半到吗?”

“是的。”

“那用不用给他们留几个座位?不过五点半的时候客人还不多,空位子总会有的……今晚这里真要发生什么大事?”

“御手洗是这么说的。”

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他。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我想不大可能吧。我来这间店里已经有六年了,可能引发犯罪的事一次也没出过。偶尔也有骑摩托的暴走族来这里,那只在星期五、六两天的半夜。今天虽然也是星期五,但是五六点钟这个时候他们还不会来。我们的顾客以学生和白领家庭,以及公司的年轻小姐居多,只是家普普通通的餐饮店而已。”

“哦,是吗?”

“刚才御手洗先生电话里也这么说。但是我放下电话后又想了很久,实在记不起来有哪天来过什么暴徒恶棍,或者黑社会那帮人。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数都是带着家人一起来的。那些惹不起的人爱去的好像是别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