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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乐美:“你想要什么我都肯给你,食物、美酒、衣服、女人……哦不,女人不行。金钱、房子,都能给你。你也可以在那里对百姓们畅所欲言。我爱你,你的眸子里充满勇气,没有什么东西能吓住你,你拥有坚定的信念,有为它而生的力量和永不迷失的精神,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请让我拥抱你,把你的力气分给我吧。”
莎乐美:想拥抱他,约翰躲开了,莎乐美的手从他胸前滑落。
约翰:“滚开!你这无耻的荡妇,我的身体决不许你触摸。”
莎乐美:“我从远处一直观望着你,已经有一百天了。我也一直倾听你的声音。我也知道,已经找到这辈子唯一可以托付的男人了。我梦见过多次,用我的唇,轻轻贴在你的唇上。求求你了,只让我吻你一次就行。”
莎乐美:想强行拥抱他,约翰闪开了,然后厉色制止了莎乐美。
约翰:“我的身体是属于上帝的。我反复告诉过你了,我绝不会满足你这个荡妇的要求。”
莎乐美:“布道者约翰,我们并不是敌人啊!”
约翰:“与这个问题无关。你是个吸血鬼,而我是上帝的仆人,我们的生存方式不同。要让我说的话,我就明白地告诉你,请你赶快离开那个污秽不堪的宫殿,回你的罗马尼亚去吧。如果那样,你还有救。”
131死海之上的王宫阳台
希律王:和希罗底王妃手上各拿着一把孔雀羽毛的扇子,优闲地坐在两把椅子上。夜晚,天空笼罩着乌云,满月的皎洁光芒挥洒在死海的水面上。他们的身后站着两名卫兵。表情懦弱的希律王,正注视着妻子,然后开口说道。
希律王:“我依你所言,已经命人逮捕了布道者先知了,现在他正关押在牢里。他整天在牢中胡乱说些听不懂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希罗底:“除开杀了他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希律王:(身体颤抖)“这怎么行呢!他是上帝的使者!”
这时,从狱中传来布道者约翰的喊声。
约翰:“沉迷于奸淫之罪中,为手中的权力而日渐堕落的人啊,出来听我的声音!听听我这个站在荒野,朝着狂风喊叫的人的声音吧!”
希罗底:“难道你想放了那个人吗?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不断诅咒你的。”
希律王:“他的话听来刺耳,但恺撒大帝的话更难听。如果一句坏话都听不到,那只能是在穷人的家里了。”
希罗底:“你太宽容了。”
希律王:“我已经惯了。我不想失去现在的地位,但我已经想明白了,虽然我拥有一切东西,却没有一件事可以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快乐。如果有人想要我的东西,我可以一件一件都给他。那人说的话,有其真实的一面。”
希罗底:“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丧气话!如果我们不能统治这个国家,你说到底该由谁来统治?”
希律王:“罗马。也许他会统治得比我更好。那个国家很会收买民心,讨取百姓的欢心。”
希罗底:“可是那人没说这里该由罗马统治,他说上帝会来拯救的。”
希律王:“像是这样。”
希罗底:“那么,你认为那人说的话都会实现吗?”
希律王:(摇了摇头)“不是那样。不管是那人,还是在他背后的第几个救世主,都有他们不懂的事情。不管什么样的人物想处于人们之上,不管是罗马,还是假借上帝之名的小丑,谁都无法拯救世界的所有百姓。
“从远古开始就出现过不少救世主,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当然,救世主也不光是长着人的模样,有些是以思想或启示等抽象的形式出现的。不不,不仅在过去,我们尚不可知的未来,救世主还会不断产生的,但是百姓真能得到救赎吗?那只是梦幻,只不过用新国王取代旧国王而已。新国王上台后也许会在短期内会施行仁政,但是等他的孙子当了国王,或者孙子的孙子当国王的时候,又会渐渐腐败下去了。这不是他的罪,而是政治本身之罪啊。
“人只要活在世上,始终就是不公平的。既有人终日悲惨哭号,也有人整天花天酒地。有钱人只要维持奢侈的生活,政治就必定腐败。这种道理,那人根本就不知道。
“真的救世主?哼!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即使他能暂时拯救百姓于水火,又能持续拯救多少年?救世主难道不想掌握权势吗?手中没有权势,他拿什么来拯救百姓?然而,一旦他有了权势,只是又出现了一个新国王而已,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规矩。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远处传来约翰的声音:“看着城墙上的裸男绘画就能产生情欲,看着彩色的迦勒底人绘画就能起淫心,向迦勒底人派去使节的堕落的女人啊。那个委身于亚述人的队长的女人,我告诫你!赶快从那张淫秽的床起身吧,赶快从那张近亲相奸的床起身吧。但是女人也许充耳不闻,终日沉溺于污浊的泥潭里,沉溺于奸淫的罪恶中,但是主的手已经准备责罚她了。”
希罗底: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希罗底:“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希律王:(露出窃笑,小声说道)“他真不了解女人。女人,本来不就是如此吗?”
希罗底:“你是说,即使这样,还是不想砍他的头?”
希律王:(左右摇了摇头)“不能砍。我是国王,国王不能被百姓所抛弃,就像不想得罪罗马一样,我也不想得罪救世主。”
希罗底:“胆怯的风吹到了你,我的国王!你不杀他,难道让他把想说的说个够吗?如果换作罗马的国王,早就把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了。”
希律王:“那么你委身于罗马好了。你还很年轻,你的身体还能卖出大价钱。”
希罗底:“至少该剥夺他的声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那样他就再也不能蛊惑百姓了。”
希律王:“那也不行。那人的声音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剥夺他的声音,他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如果救世主真的存在,我做了这种事,他不会装作看不见的。”
希罗底:“你这胆小鬼,还算是个国王吗?”
希律王:“所谓国王,所谓执政,本来就是如此。啊,那是谁?半夜三更还在死海里游泳?”
希罗底:“是莎乐美。”
希罗底:站起身来,把白色手绢丢进黑暗的水面。莎乐美赤裸着身子裹着一件白色衣服,走上阳台。
希律王:“莎乐美,你在干什么?深夜里还一个人游泳。请把原因告诉我这个国王吧。”
莎乐美:“因为死海是用女人的眼泪汇成的。”
希律王:“女人的眼泪?”